由此可见,今日太子殿下不去参加朝会,反而来温泉山庄,定然是有不得了的大事。
前厅里,太子眉头紧锁,负手立于窗边,看着窗外一片萧瑟之景。
韩博默然无声侍立一旁。
豫王历来心宽,进来时也没发觉气氛不对,张口便笑道:“二哥也有闲心来泡温泉?”
太子转过身,视线落在慢一步进来的江冲身上,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沉声道:“你给我老实交代,无忧洞那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豫王:“无忧洞怎么……”
“没问你!”太子喝止住豫王的话,沉着脸看向江冲,“圣上命我今日赴谨州赈灾,即刻便要出发,没工夫听你闲扯,快说。”
江冲不明所以:“臣奉旨剿灭无忧洞,当日臣与京兆尹等人商议之时殿下也在现场,不知太子殿下有何见教?”
太子道:“那日孤奉旨宣召尔等商议剿灭无忧洞一事,当时王炳、杨瑞勤二人皆面露惊异,独你与王进似早有预料,王进身为执刑司指挥使为圣上查探消息倒也罢了,你又是如何提前得知圣上有清剿无忧洞之意?”
“大概是因为圣上亲口允诺我领兵剿匪吧。”太子这番推理天衣无缝,江冲无可抵赖。
“你且细细说来。”自那日朝堂之上圣上故意激起群臣发难,太子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昨日更是一宿未眠,心里隐隐感觉此事根源应在江冲身上,不等天亮便直奔温泉山庄。
江冲道:“殿下应当知晓围猎过后,我在回京途中捡了几个孩子。”
太子:“那又如何?”
江冲道:“那几个孩子并非是捡来的,而是从没有官府许可的人牙子手里救下来的。其中一个孩子姓萧,是萧启正的嫡长子,今年上元节时被无忧洞水耗子掳走,转手三次,准备卖去南方。臣救人时,顺便审讯了几个人牙子,发现这样的事并非个例,而是每日都在发生,臣便将此事密奏圣上。当时各国使臣在京盘桓,圣上命臣按兵不动,待送走使臣之后一并发作。”
“那你可知此事牵连了齐国公?”太子咬牙。
“齐国公?”江冲脸上一派高深莫测,“果然是他。”
“快说!”太子怒道。
江冲脸上露出一点嘲讽之意,“臣原是想着无忧洞之所以如此猖獗,其背后必有靠山支撑,不是八大家便是皇亲国戚。天宁节后,齐国公世子曾借口送请柬登过我的门,试探过我的口风,殿下您说这不是不打自招还能是什么?”
太子:“你当时为何不告知于我?”
江冲哑然,他根本没想到圣上会连太子一并瞒着。
“你可知……昨日圣上下旨,褫夺齐国公爵位,将齐国公府抄没家产全家流放岭南……太后娘娘得知此事先是晕厥,又以绝食逼迫圣上就范。”太子无力扶额,他是真的想不明白,稳妥了一辈子的圣上,怎么过了个生辰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这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