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信的第二天,族里便派出了一位曾经与驸马关系亲善的族老三叔公,以照顾会试考生的名义南下赴京。
“走吧。”江冲僵着脸同韩博走向后一辆马车,上了车关上门,才捂着脸笑倒在韩博身上。
韩博重伤初愈,身子畏寒,才刚入冬便穿上了棉衣,他一手揽着江冲,一手在江冲后背轻抚,不解道:“笑什么?”
江冲勾住韩博脖颈,犹自笑个不停,“你可知族里是怎么看待你的?”
韩博摇头。
“最初他们听说你是南方人,以为你会巫蛊或者是西洋人的一些魅惑之术,就给我四叔传信,带我去个道观里拜拜,最好是给我请个护身符贴身戴着。”江冲笑道。
韩博微微一笑,“巫蛊魅惑之术我还不曾涉猎,族老们委实高看我。不过么……”
“不过什么?”江冲问。
韩博环着江冲的腰,凑到他耳边,“不过我倒是会一点房中之术,虽未大成,但拿来对付侯爷足够了。”
“哎别闹,我跟你说正经事呢。”江冲推了推他,没好气道:“我可是一心想着让你上我家族谱,你还在这插科打诨。”
韩博忙端正了态度:“侯爷请讲,在下洗耳恭听。”
因先前置办族学,江冲派了心腹常年在符宁待着,因此对族里发生的大事小事可谓是了如指掌。
只听江冲娓娓道来:“后来他们知道你的出身和学识,又给我四叔传信,让他打听你有没有姐妹。在得知你爹生了一溜的儿子之后,既惋惜你不是个姑娘,又感慨你爹可真能生。”
韩博眼神微妙:“让他们失望了。”
“应该是驸马让他们失望才对,倘若小星是个男孩子,哪来这么多事。”江冲道,“不过你放心,只要我收养了重阳,他们会很容易接受你的。”
韩博一听就知道他打着什么主意:“你要将此事坐实?”
江冲点头道:“过了年我就要回符宁,若是我过继了本家孩子,族里岂非高枕无忧,得了空又来纠缠咱俩?若是我先一步收养了重阳,论先来后到,论年纪,重阳都是长子。有这么一把刀悬在头顶,时时督促,你说,到底是纠结侯爷断不断袖重要,还是培养一位出类拔萃的未来世子重要?”
韩博轻轻握住他的手,“你有心了。”
江冲顺势十指相扣,勾起唇角笑了笑,低声道:“最要紧的是,此事你不必与我同一阵营,你要帮着族里多劝劝我。恶人我来做,你只要时不时地贤惠一二就够了。”
韩博:“……”
有这么一个不省心的侯爷,韩博都替江家族长感到心累。
“你困不困?靠着我睡一会儿吧。”江冲让韩博靠在自己肩上。
昨夜睡得晚,今早为了送考,寅时初刻便起身,统共才睡了不到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