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学林又在报社工作,他的消息肯定比一般人灵通。
信里的内容很直白,陆学林让他做好准备,说高考恢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当天晚上,林砚池就把信拿了出来。
赵保国也不觉得意外:“广播里老早就在说了,我们国家现在人才紧缺,单靠那几个工农兵推荐名额,根本培养不出什么人才,还是得让大家都读书才行。”
他也猜到高考要恢复,就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沈红英道:“小林学问这么好,要是高考恢复了肯定得考吧?”
她看了赵亭松一眼,有点为两人的以后担忧。
一个是下乡知青,一个是乡下种地的,又是两个没名没分的男人,说散了那就散了。
偏偏这俩娃都是那种认死理的,心意一个比一个坚定。
这要是分开了,得多难受啊。
这样想着,又听林砚池道:“我想小满哥跟我一起考。”
赵保国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俩感情好,舍不得分开,但这也不是说考就能考上的,小满他能识几个字就不错了,你让他考试,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自家儿子,没人比他更希望赵亭松能有出息,但做人也不能太异想天开,他一个脑子受过伤,发育比别人差,还没上过学的人若是都能考中,那让其他那些人情何以堪。
十年浩劫之后恢复的第一届高考,困难程度可想而知,赵保国就是再爱自己的儿子,也不能睁着眼说瞎话。
与其让林砚池充满希望又受打击,还不如现在就给他说清楚。
林砚池道:“都没有试过,谁能知道结果呢,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给小满哥补习,他比以前进步多了。”
该说的赵保国都说了,他喝了口茶道:“你们两人的事,我们当父母的不搀和,小满他都这么大了,你们自己商量着来,我明天去趟知青点,把这事跟那边的知青说一下。”
他们做长辈说多了,那就是在给两个孩子施加压力,有些事不该插手的时候就不要插手。
未来是他们自己的,当爹妈的也不能什么都大包大揽。
这种事情家里人也给不了什么重要意见,沈红英她们都没再开口。
晚上睡觉的时候,林砚池躺在赵亭松怀里,一边拨弄着他的手指,一边问他:“你老实告诉我,你想跟我一起上学吗?”
从他语气里,赵亭松也听不出什么情绪来,只得老老实实回答:“我想跟你一起,但我不想上学。”
“是因为小时候那些事吗?”
王永年提过一次,赵亭松刚入学的时候,因为尿裤子被人笑话,从此再也不去上学了。
那时候他年纪小,本来满怀着希望进入,想结交新的朋友,哪知却闹出了这么大的笑话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