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渊放出云船,众人登上后,继续向着远离白骨原的方向,快速行去。
又过了数日,借助魏渊献上的宝药,罗冠身上伤势,已恢复的七七八八。
出来甲板时,恰逢日落偏西,云船之下是一条大江,照映得波光粼粼,甚是好看。
凭栏而立,罗冠极目远眺,心头一丝阴翳、沉重,终于稍稍去了几分。
正思索着,接下来要如何,尽快寻到更多源石,身后突然传来说笑声。
“啊……大人,您出关了!”李静恬面露惊喜,急忙过来行礼。
温清韵收敛了表情,眉眼轻柔、恭敬,“拜见道子。”
罗冠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事来,翻手取出一块金石,有血色沁入其中,“温道友,你与司锦瑟司道友,是否相识?”
温清韵一怔,眼底露出几分哀色,点头道:“正是,我与锦瑟自幼相识,虽闹过一阵,有许多别扭,但彼此心里,始终将对方视为亲友。”
“果然如此。”罗冠点点头,五指展开,将金石展露,“此物,本是金尧道友殒落,所遗留的金石,司道友带在身上,斩杀夺舍体后,一滴精血落入其中,便成了这般模样。”
“她之前曾托付罗某,若有可能寻一二所遗,将她与金尧道友合葬,其他已不可寻,此物倒也合适。你既与司道友是好友,这块金石不如,便交给你处理,是送归家中,还是安葬在何处都可。”
温清韵刺痛般的,避开眼神,似有些心虚,又难掩悲恸,“锦瑟……锦瑟她……唉,我早知,她性情率真、热烈,却没想到,她竟可做到这一步……”
她深吸口气,“司家向来交好大黎山,几近附庸,如今南宫辞镜身死,天人事后必有感知,虽说事出有因,可司家必然不敢,冒半点触怒天人的风险,只怕还要尽力撇清干系。”
“送回家中不可,倒不如将他们葬在外处……”
温清韵低头,看向云船之下大江奔流,夕阳照耀下,竟格外雄浑浩荡,又透出几分宁静、安定。
“锦瑟与金尧道友,此生爱而不得,克制、压抑,至死不曾相守。道子若无异议,也不必立碑起墓,不妨将其投入这江中,随长河奔流,去往未知之地,自由自在,再不受任何拘束了……”
说到后来,她已是两眼通红,落下泪来。
或是因好友身死,又或是想到了自身命运,越发觉得悲伤不已,低低啜泣。
李静恬是见过,司锦瑟、金尧二人,生离死别一幕的,对两人感情深厚感叹不已,抽了抽鼻子,低声道:“大人,我觉得温姐姐的提议很好,死后能得自由,彼此相伴再不被人打搅,定是他们想要的。”
罗冠倒不似,小女儿这般多思多情,略一思量觉得这提议不错,当即抬手一掷,那燃血的金石划过一条曲线,随着“噗”的一声轻响,没入大江之中,些许波纹浮现,又转瞬无踪。
‘此金石,受机械圣灵影响,几乎活了过来,虽被我压制,却也藏了一丝灵性。如今投入江中,千百年后或许,便可由此诞生出,一尊未知生灵……’
收回念头,见两女仍旧,痴痴望着江面,罗冠也不打搅,转身回到船舱。
姜成舟还在闭关,黑山四英也伤势不轻,只有李木添听闻罗冠出关,匆匆前来拜见,“大人伤势可恢复了?我东海号虽只偏居一隅,多年来也有积攒,若大人接下来并无急切之事,万请您驾临东海号,让在下聊表心意。”
罗冠心头微动,白骨大圣或是为了疗伤,动了自家底蕴,将其斩杀后并没有太大收获,东海号可以,提供修行之物自是最好。
而且,这一地距离白骨原虽远,可若出现某些变故,来去也算方便……
九级机械之心虽贵重,却远达不到,天人以此设局,引来数位机械圣灵的地步。唯一的解释,便是这颗机械之心,远比所知更加的惊人!
等李木添满脸喜意,行礼退下后,罗冠叹了口气,微微苦笑,‘当真是,宝物在前贪念自起,天人与机械圣灵争夺之物,我竟然还敢惦记,当真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