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等他这口气松完,身旁的被褥忽然陷下一块。
背后像躺了柄小火炉,传来温暖的气息,略微舒缓了四肢间经久不散的寒意。
凌霜铭顿时惊得睡意全消,转过身斥道:&ldo;雒洵,为师未曾允许你上我床榻!&rdo;
见凌霜铭伸手就要推他,雒洵急忙抓住那纤细的腕子,一副死鱼不怕开水烫的模样:&ldo;师尊息怒,您看这床宽得很,两人同眠绰绰有余。您的手脚好冷,弟子帮您捂热?&rdo;
说着竟真的用温厚的掌心将凌霜铭的手包住,又往这里贴近几分。
&ldo;放肆!&rdo;凌霜铭从未与人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只觉浑身寒毛都立了起来,条件反射地抬脚,将雒洵踹了下去。
因在惊怒之下,这一脚的力道并不好把握,甚至不由自主地用上了灵力。扑通一声闷响后,雒洵倒伏在地上,没有动静了。
&ldo;阿洵?&rdo;凌霜铭蓦地觉得心被揪住,赶忙撑着起身,往榻下看去。
青年似乎已经没了知觉,任凭他连声呼唤,都未曾再给任何反应。
难道他真的把人踹坏了?凌霜铭忽然有些愧疚。
‐‐师长如父,孩子不过是多依赖他一些,也并未做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只是想要与父兄睡一晚上罢了。
亲族间表现亲昵一点又有何妨,反倒是他动手伤人,似乎反应太过激烈了些。
又等了几息功夫,见雒洵仍旧是不省人事的模样,凌霜铭心中的不安愈发沉重。急忙掀起被子,打算下榻却查看情况。
然而当他将人翻过来时,却见雒洵只是一手遮着眼睛,在无声地落泪。
借助窗外渗进的雪色,能看到泛着浅光的水珠从那白皙玉润的脸颊上滚落,仿佛滴在人心上。
&ldo;阿洵,是为师伤到你了?&rdo;
凌霜铭觉得自己应该做出回应,却无法分辨自己此时的心境。只能木然地抓起雒洵挡在胸前的胳膊,抬手想要送些灵力为其检查伤势。
雒洵见状,立即反握住凌霜铭的手,阻止了他施术:&ldo;师尊,弟子只是有些难过,没有被伤到。您那一脚很轻,完全没有感觉的。&rdo;说罢却连声闷咳,显然是被伤到了肺腑。
凌霜铭又好气又心疼,扶着他在榻上躺下:&ldo;躺好别动,为师帮你疗伤。&rdo;
雒洵仍咳得上不接下气,却执拗地攥着凌霜铭的手:&ldo;师尊的身子才刚有了起色,不可随意动用灵力。若为了这点小事折损身体,我岂不是成了大逆不道的罪人?这点小伤弟子忍一忍就过去了。&rdo;
孩子太懂事,有时也不是件好事。
凌霜铭左右拿他没有办法,只得无奈地轻叹一声,取出颗活血点塞进他嘴里:&ldo;今夜你就睡在这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