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方法似乎真的有一些用。
等房内没有了光亮之后,云灯紧蹙着的眉头才终于放松了一些。
白天的时候,是惧阳草的毒性最为猛烈之时。
哪怕已经陷入沉睡,云灯也依然会一遍遍的经历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往往是曲一刚帮他将脸上的汗水擦干净,立刻就有新的汗水沁了出来,接连不断的呓语声从他的喉间溢出,听的曲一心都要碎了。
这一刻,他突然就有些后悔同意云灯去冒这个险了。
他们现在有了从天梵国带回来的那种可以吸收血液的植物,如果云灯不服药的话,哪怕是以后再发病,他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经历极致的缩骨之痛。
可现在……
一直到了晚上,云灯身上的毒素才终于消停了一些。
曲一丝毫不敢懈怠,始终守在云灯的身边。
四月一日,云灯沉睡的第四日。
曲一一天一夜都没有合眼,终于陪着云灯熬过了第一天惧阳草的毒发期。
往后的每一天,他都要重复着相同的日子。
云崖并不知道云灯治病的代价是会被剧毒所折磨。
他年纪大了,云灯担心他知道之后身子会受不住,于是便没有告诉他实情。
曲一对此表示理解,也答应了云灯会在四月的时候想办法拦住云崖,千万不能让云崖看到他毒发时的样子。
然而,自从四月之后,云崖就没有再主动踏进过云灯的房间半步。
屋檐之下。
云崖坐在一张木凳子上,手中拿着一把拂尘,抬眸去看天上的夜色,默默的叹了一声。
灯儿那孩子,还是老样子……
天生带来的顽疾,治病的时候又怎么可能会只是沉睡一段时间那么简单?
他人是老了,但还不至于老糊涂。
不过,既然灯儿不想让他看到他难受的样子,那他不看就是了。
……
四月十日,云灯沉睡的第十三天。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熬过去,云灯身上的那些黑色脉络也渐渐的消了下去,他的身子也不再发烫,眉宇间的痛苦之色也跟着一点点的淡了下去。
他终于熬过了惧阳草的毒发期。
接下来的一整天,云灯并未有任何异样,他睡的很安稳,好像一切都已经就此结束了。
然而……
四月十一日,云灯沉睡的第十四天。
他突然变的更加痛苦了。
曲一并不知道云灯都在经历着什么,但却能看的出来他的身体很是难受,牙关一直被他咬的紧紧的,仿佛随时都在经历着某种无法形容的濒死之痛。
睡梦中的云灯并非没有意识。
他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但却能感受到身体上的每一寸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