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萧魅看着队伍离去的方向,有些憧憬地道:“我突然有些思念在骊山生活的日子了!”
她跟君陌心在骊山生活的时间并不长,但却是真正一段无忧无虑的美好时光。在那里,到处是如画的风景,没有世俗纷扰,两人朝夕相伴,双宿双飞,的确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君陌心闻言,未语。但是,生平第一次,萧魅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种深沉的痛苦和无奈之色。
原来,不能留在骊山过世外桃源的生活,不止是萧魅的遗憾,更是君陌心最大的遗憾和隐痛。萧魅只是偶尔忆起,有些难舍的叹息,而君陌心却是身不由已的选择。
为了能摆脱被动的地位和局面,君陌心无法再和萧魅在骊山隐居下去,他只能重返汴京,这座权利游戏的中心,一步步地登上权利的巅峰。
如今,他已经成功取代了南宫和孤独两家,成为了整个天盛王朝的实权控制者,甚至比起当初的摄政王司徒贤有过之而无不及。
司徒贤当权之际,起码还有南宫家和戚泽成跟他平分江山,而现在的君陌心却是一家独大。
但既使掌控了整个天盛,哪怕皇位唾手可得,君陌心仍然沉得住气,完全没有流露出狰狞之意。
萧魅知道,他仍然在等,等着时机更成熟一些,等着手里的权利更大一些,等着他身后的势力背景更稳固一些……
这个男人有着非同寻常的耐心和心机,他想做的事情一定会做到万无一失。
当然,这些事情用不着萧魅担心。她的时间和精力大部分用来陪伴他们的掌上明珠玥儿,因为君陌心忙于政务,他要求妻子多陪陪女儿,而他一有时间就会来陪伴她们母女。
送走了独孤晚,两人相依相偎在城楼之上,看着骊城的方向,心里有着隐秘的渴慕,但最终最能咽下那份憧憬和向往。
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常思一二即可。
只要一家三口团聚,再无人能威胁到他们的生存和安危,无需再仰任何人的鼻息生活,这就足够了吧!
三年后。
司徒璜因为身体衰弱,连续三个月无法早朝,群臣集体进谏,要求改立新帝。
实际上,此时的司徒璜非但不能早朝,甚至无法下龙榻。他每日瘫在榻上,苟延残喘,连话说不连贯了。
君陌心在榻前宣读了群臣集体签署的进谏奏章,然后将那本签署了一百多个文臣武将名字的奏折放到了司徒璜的玉枕畔,道:“陛下作何决策?”
司徒璜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居然能勉强抬起头,眼睛里迸射出垂死野兽的狞狰之色,冷笑道:“这些逆臣都被你给收买了,朕还能有何决策!”
君陌心淡淡地道:“既然无能为力不如顺水推舟,我可保你晚年衣食无忧。”
“朕就不批,你杀了朕,你就是弑君的叛逆!”司徒璜指着君陌心,喘息道。
“我不杀你,我会让你舒舒服服地活着!”君陌心拿起了那本奏折,淡然地道:“奏折你看过了,批不批并不重要,只是通知你一声而已!”
“你……”司徒璜终于明白了,君陌心根本就没打算征得他同意。无论他同不同意,都改变不了这个结局。“你……你这个叛逆!朕当初瞎了眼睛……”
“这皇位本来就是我的!”君陌心一记凌厉的眼神瞟过去,司徒璜未说完的话顿时咽了回去。看着对方怨忿不平的眼神,他拿出一道泛黄的诏书,丢了过去。“你仔细看看,可认得这是什么!”
司徒璜看到一道有着年月的泛黄诏书,上面是熟悉的字迹,盖着玉玺而且亲笔签署了天盛先帝的名讳——那是他父皇的手迹!
从没想到先帝竟然留下这道遗诏,要求寻回皇子珀之后,让储君禅位,立皇子珀为君主。
“这是……是父皇……亲笔……写下的……诏书!”司徒璜又受到了一次严重的打击,他圆睁了双眼不可置信。“他竟然……如此待我!”
原来是先帝的心里,他这个被立为储君的儿子竟然连流落在外的皇子珀半分都及不上。只要珀归来,他就要禅让出皇位。如此待他,真是苛刻之极。
“这诏书是他亲笔写的,但我只拿给你看!”君陌心的声音冰冷到完全不含任何感情和温度。“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没有抢走你什么,那皇位原本就不属于你!只所以没把这诏书拿出来,我只是不想原谅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