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权者最大的愿望就是青春不老,独孤晚也最终无法脱离俗套吗?
君陌心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等于认可了萧魅的猜测。
“天呐!独孤晚竟然是这种人!”萧魅倒吸一口凉气,简直不敢相信。她一直觉得他是个好人,没想到暗地里却是包藏祸心。世上最可怕不是敌人,而是伪装成朋友的敌人。假如不是无意间从卓科那里印证武如意曾在独孤府逗留过的真相,也许她永远都不愿相信独孤晚如此阴险。
“他只是为了达到目的!”君陌心倒是十分平静,淡淡地道:“和我们一样的目的!”
于是,萧魅也沉默了。为了站上那个九五至尊的宝座,她和君陌心同样也施一些手段,做了一些违心的事情。但他们并不后悔,因为他们不想做砧板上的鱼肉,想赢得想方设法拿到主动权。
就因为他们整倒了南宫家,君陌心才能一步步地走上来,甚至连独孤家想进京这样的事情都要他谏言才行。
“独孤晚时刻想着算计你,召他入京你确定不是引狼入室!”萧魅表示担忧。她相信,她都怀疑的事情,君陌心自然早就生疑。既然他明知道独孤晚对他不怀好意,还是在司徒璜的面前力荐独孤家,这实在是件很冒险的事情。
“独孤晚狼子野心,这恰是我们需要的!”君陌心沉忖片刻,道:“你还记得那个娄太医吗?”
萧魅点头:“记得。就是陪我们一起上骊山的娄军医!”
“他原本是独孤府的人,由于医术精湛,曾经和薛启华一起给独孤晚会诊。”
萧魅认真地听着。她发现,君陌心观察的比她更细致周到,考虑得也更加周详。“你什么时候把他弄到了手!”
假如她没有记错的话,娄军医因为唐妃事件受到牵连,被司徒璜下令斩首的。
“找了个替死鬼!”君陌轻描淡写地解释,接道:“娄太医在和薛启华一起给独孤晚会诊之时发现,独孤晚身体状况十分糟糕,据他的行医经验推测,他恐怕活不过二十八岁。”
“啊!”萧魅大吃一惊,据她所知,独孤晚已经二十七岁了。那么这说明,独孤晚仅有不到一年的寿命。一时间,她的心情有些复杂,都不知该如何评价此人。
一个垂死之人,明知道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但在他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颓废和恐惧,他永远温文尔雅,使人如沐春风。谁能相信,这样温雅的男子,即将走向死亡。
“娄太医还说,独孤晚刚出生的时候,有一位神医断定他活不过二十五岁。他能多活两岁,已属不易。薛启华定是用尽了各种方法为他续延生命,但收效甚微。”君陌心慢慢地道:“他让武如意行刺我,极可能为了取我的血为他续命。”
“这个该死的家伙!”萧魅顿时大怒,她收起了对独孤晚的同情,取尔代之的是怒不可遏。那病秧子竟敢觊觎她老公的鲜血,实在叔可忍婶不可忍,她绝对不能原谅。“有这念头,让他不得好死!”
凡是胆敢对她老公不利的,统统拍死,绝无饶恕的可能性。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君陌心倒看得开。“他有这想法,倒也可帮助我们成事。因为一个即将离世之人,他没有多余的时间耗下去,难免急功近利!”
独孤晚心机城府深不可测,但他的身体快要到达极限,这就会影响到他的思虑谋划,不能像平常那般淡定谨慎。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独孤晚的失策,那就是君陌心的机会。
萧魅十分佩服君陌心的谋略,因她亲眼看着君陌心利用南宫和独孤两家的矛盾顺利洗白的身份,名正言顺立足于京城。现在,他看似再次陷入了两难的尴尬死局,但只要引进独孤晚这条垂死之鱼,就可能将一潭死水再次搅混,浑水摸鱼似乎是亘古不变的法则。
“圣旨发了,估计早已送到了独孤晚的手里!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萧魅有些紧张地握住了君陌心的大手,“老公,你有几分把握?”
她感觉独孤晚将会是他们最大的敌手,弄不好,他们可能满盘皆输。
君陌心看着萧魅紧张兮兮的模样,不由微微抿唇,道:“你以前跟独孤晚谈得挺投机。”
言语间,竟然隐隐流露醋意。
天呐,这家伙什么时候都没忘了吃醋。萧魅表示无语。“以前我拿他当朋友的!可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阴险之人,表面热情,背后算计”说到这里,不由咽住。几何时,她似乎也变成了这样的人。为了权势的争斗,她同样说了许多言不由衷的话,做了一些身不由已的事情。
她最愧对的就是南宫钰!想到这里,也就无法再指责独孤晚。
“算了,五十步笑百步而已!”萧魅轻轻地叹息,她看向君陌心,不由感慨地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何当初你明知道自己的身世还选择离开汴京回到骊山!这条路,真得不好走!”
就算是最洁净的白布,也终将在争权的过程中被染黑,没有人可以例外。她萧魅,也不例外!
半个月之后,独孤晚亲率十万独孤军奉旨入京。
司徒璜亲自召见了他,并且授予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官职,而这职位原本属于南宫钰。自此,标志着独孤家将取代南宫家,成为天盛新的当权派。
但独孤兄弟初入京城,毕竟根基未稳,想完全渗透并且控制南宫派的势力范畴,那需要相当久的时间。假如独孤晚等得起,凭他的谋略,只要在这京城发展十年,不也许五年就足够了。他就能将整个天盛收入囊中。
可是,正如君陌心所言,独孤晚等不起。别说五年,甚至连三年两年都等不起。
唯今之计,独孤晚必须要以最快的行动夺权,来达到他控制天盛皇权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