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能不那么了解我。”阳起石微微笑着。
“也没必要真的了解吧,”蒲薤白也朝他笑了笑,“我们没必要真的了解任何一个人,只是在自己的心里判断出对方是什么样子,就这种程度就足够了。”
阳起石没有说话,看起来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蒲薤白也没有去打扰,只是反复回顾自己刚刚说的话有没有过于生硬。
“在我看来,那个人是个疯子。”阳起石说起这话之前没有任何铺垫,并且也没有直视着蒲薤白。这其实是很稀奇的事情,因为在蒲薤白的记忆里,阳起石从来都不会和人错开视线。
“那个人?”蒲薤白越来越好奇了。
“当然了,很多人看他也会觉得他是个疯子吧,做了很多思维不正常的人可能都做不出来的事,没有道德,没有良心,那些……值得被人称赞的品格,他是一样都没有。”
蒲薤白眨了眨眼,觉得这个描述听起来感觉还挺像个犯罪分子的。
阳起石侧过头盯着窗外,叹气又叹气:“但就算是个疯子,我也……呵,他对这个世界充满怨恨,仇视着所有过得幸福的人,听起来明明是个无可救药的混账了。但他对我却很好。”
这叫人该怎么评价呢。蒲薤白不理解,无法感同身受,但没有调侃对方,也没有谴责什么,就只是安静地听着。
“抱歉啊,对你说这些,很困扰吧。”阳起石回过神,果真朝蒲薤白露出一丝含有抱歉意味的笑容。
“不会。”蒲薤白摇了摇头。
“不打算指责我两句吗。”
“没什么好指责的,我没有指责别人的资格。”蒲薤白微微低下头。
“小白。”
“嗯?”
阳起石注视着蒲薤白的双眼,“我还记得第一次和你见面的时候呢,你还记得吗。”
“记得。”
“我记得你那天也是点了一杯今日推荐咖啡,所有的食物也都是听我的推荐,完全没有自己的选择。”
蒲薤白都没有印象,“是吗,为什么突然提这个?”
“感慨,”阳起石轻笑一声,“那时候我从来没有想象过,未来有一天我会再次这样和你单独坐在咖啡厅里,和你面对面,对你说出几乎是敞开心扉一样的话。”
蒲薤白不懂他为什么感慨这个,所以只能开玩笑地对付一下,“是不是因为你觉得考上北大心理学的人还是有点儿可靠的?”
“将来等你毕业了,我说不定还会找你做心理咨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