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语咬了咬牙,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这真是太过分了!”裳儿本就对洛婵一肚子气,又见她如此狠毒的虐待下人,气上加气,气的鼻子里喷出了火,“这天下哪有这样恶毒的主子,走!我带你去评理!”
“……”
燕语还是不敢说话,见裳儿拉她袖子,吓得直摇头。
“好了,裳儿!”洛樱淡喝一声,“你这丫头又冲动了,你是我的人,怎么能带着她的丫头去找她评理。”
“小姐,难道就任由她这样虐待燕语吗?”
“她是老太太的心头肉,不要说虐待了,就算她打死一个丫头,老太太也不会说一句话。”说着,洛樱看了一眼燕语,慢慢说道,“我尙且要让她几分,更何况裳儿你,老太太刚刚不是还说了,要让她掌家呢。”
“……”
燕语一听,脸色顿时大变,暗暗握紧了拳头。
“难道小姐就要任由她肆意枉为?”裳儿激动道,“真是天道不公。”
洛樱从燕语的行为动作,看出她心中对洛婵已生恨意,她无声一笑:“这天道本就不公,你以为你带燕语去找她评理,燕语就能得到公平?不,她只会得到更加残酷的虐待。”
“……”
燕语萧瑟一抖,眼中的恨意益发的深了。
洛樱转过头来看着燕语:“燕语,我可以帮莺歌找一个好大夫来,只是你能保证那大大夫能入得了芳华苑的门?”
“……”
燕语眼中恨意化作凄茫绝望,渴求的看着洛樱。
“若想让人救,必先学会自救,燕语,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说完,抬头朝着洛婵的绣房望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的看不见的冷笑,然后转头唤了一声,“裳儿,我们走吧!”
“小姐……”
“好啦,我的好裳儿,大夫会我一定会找来的。”
裳儿喜道:“哈哈……我就知道我家小姐最好心……”
燕语站在那里,呆呆望着这一主一仆亲密无间的样子,她突然十分羡慕起裳儿来。
她何曾与姑娘如此亲密过,哪怕在她和莺歌最受姑娘宠信的时候,姑娘也只拿她们当听话的狗。
就算是狗,相处久了也就感情吧,可是姑娘她为什么要如此无情,待她和莺歌这样恶毒狠绝。
恨,在她的眼睛里一点点凝结成冰。
“燕语,快,姑娘起床了,快去伺侯她梳洗……”
身后响起了疏琴紧张而急促的声音。
燕语转过身,麻木的跟着疏琴一起去了二楼洛婵的绣房,二人准备好了洗漱之物,端到了绣房时,洛婵还没有起床。
望湘走到床边撩开纱帐,洛婵伸了一个懒腰,从床上坐起,一抬头,望湘忽然“啊”的一声惊叫。
“望湘,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一大早大呼小叫什么!”洛婵不悦的瞪了一眼望湘。
望湘大惊失色的指着洛婵的额头,磕磕巴巴道:“姑娘,你的脸……你的脸……”
洛婵面色一骇,下意识的就往额头上一摸:“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昨晚,她从老太太那里回来之后,额头上又痒了一会儿,她心烦气燥的让望湘挠了一会儿,才睡着。
一大早起床,听望湘这么一叫,她的心差点跳出了嗓子眼,摸到额头上似乎有一道长长的裂口,这裂口摸上去竟然一点痛感都没有。
她吓得顶梁骨走了真魂,赤脚从床上跳了下来,跑到妆台前对着镜子一瞧,顿时晴天一个霹雷打下,脑袋里空白一片,她像失了智一般,愣着两只眼睛无法相信的盯着镜子。
只见昨晚还光洁如玉的额头,从发际线到眉骨处拉下一道长长的伤痕,这伤痕不似刀伤,亦不似磕的碰的,就好像一块上好的绸缎被什么腐蚀性的东西烧灼了一个破洞,露出了里面发红而溃烂的血肉,看上去面目狰狞,十分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