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澜就没好气地答:“关你什么事?”
蒋瀚云莫名其妙被他呛了一嘴,心里也有气:“我说什么了我,我关心你也不对吗?我现在理解他当时为什么离开你了。”
段澜声音冷下来:“是我离开他的。”
蒋瀚云没弄明白这两者区别何在:“有什么所谓?”
段澜就看他十分不顺眼:“滚。”
蒋瀚云心想:算了,他是个病人。却不知道段澜最怕别人这么想,因为自己是个病人,所以要处处容忍、处处退让,好像自己是个瓷娃娃,一碰就碎。
蒋瀚云说:“好好好,我说错话了,哥给你赔不是,我陪你喝酒,好不好?”
段澜冷眼看着他拿酒来:“你还敢让我喝酒?我都病成这样了,还让我喝酒?”
“你他妈平时喝得还少吗?”蒋瀚云彻底怒了,“最不爱惜身体的那个人就是你自己,好吗?”
两人终于坐下来相顾无言地喝酒,蒋瀚云忍受不了这样的沉闷,开口道:“你总对我发脾气,却不对他发火,这不公平。”
段澜知道他指的是李见珩,沉默片刻:“不对他发火,是因为他已经是个外人。”
“外人?”蒋瀚云眼皮子一抬。
“对,外人。”段澜说:“我再也没有和他随意置气的权利了。”
那是至亲至爱之间,才可以做的事情。
蒋瀚云微怔。
作者有话说:
懂的都懂。?
第106章跳河
他累了,又喝了一点酒,立刻头晕眼花,很快就在床上睡着了。
蒋瀚云下意识想替段澜换上一身睡衣——放在以前,他一定十分流氓地上手了,可是这一刻,居然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替他盖上被子,以免着凉。
他头疼地给段澜当保姆,弯腰捡起地上到处乱丢的靠垫和毯子,忽然,脚下踹到一本水彩画册。是段澜自己平日信手涂鸦的东西——他方才发疯,甩在墙上未干的颜料,就是为了这本画册买的。
蒋瀚云翻开一看,就被那些阴翳诡谲的手笔吓着了:畸形的人脸、手指,和大面积使用的深灰色块。高饱和度、高亮度的线条到处乱跑,勾勒出扭曲的肢体——一些没有脸的人仰着头,朝向左上角的太阳。他们□□着身体,只有脖子上围着一条红领巾。
有一些画作,颜色选择了灿烂热烈的红与黄,就像蒙克的呐喊,惊心动魄;还有一些,色调灰蓝,模仿毕加索蓝色时期,忧郁、绝望、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