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潜没有说话,眼泪刷刷往下流。
“有些错误,到底无法弥补,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曹潜跪在地上,低声哽咽。
“伯父,潜儿错了,潜儿改了。”
“当年你奸淫了荀氏女,她却怀了你的孩子,只能归家。现在一个人带着孩子居住。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十年的风沙和你母亲的一条命,堵住了他们的嘴,希望你别再负了你的母亲,负了你自己。”
回到家中,弟弟曹恭抱着他失声痛哭。
“大兄,我们没母亲了。”
“母亲临走前说了什么?”
“母亲说,你能回家了。”
曹潜处置完母亲的丧事,已经是数月之后的事。
按照曹昂给他的地址,他一个人来到一处小院。院子不大,门前却有一棵树,亭亭如盖。
曹潜到了门前,刚想敲门,便听见里面读书的声音。
“无父何估,无母何恃。出则衔恤,入则靡至。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长我育我。”
曹潜听得,潸然泪下。
子欲养而亲不待,自己是个不孝,不悌,不仁,不义之徒。
······
曹潜来了又走了,守边十年,他已适应了塞外的寒风与黄沙。或许多年以后,他还会回来,至少,能不再负人了。
······
芦叶满汀洲,寒沙带浅流。二十年重过南楼。柳下系船犹未稳,能几日,又中秋。
黄鹤断矶头,故人今在否?旧江山浑是新愁。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你们是一家人,是母子,而我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曹潜一刻钟也不想多待,当即便要离开。
中秋佳节,审薇和次子如何能让儿子离开。她虽然去宫中,可是满脑子想的都是长子。
母子二人,一个要走,一个要留。
拉扯之间,审薇摔倒在地,撞伤了脑袋,鲜血直流。
曹潜吓懵了,一时不知所措。
曹恭一怒之下,打了曹潜一拳。而这拳也让曹潜如梦初醒,他也举起拳头,向着曹恭狠狠地打去。
这件事并没能瞒住,曹昂很快知道了消息。
当天夜里,曹昂来到了梁王府。
曹潜见到伯父,顿时畏惧起来,低着头不敢言语。而曹昂看着这个从小养大的侄子,满眼只有无奈。
“潜儿,你去西北吧。隐姓埋名,做个军卒。”
曹潜听到此言,满眼不可置信。
“伯父。”
“叫天子。”
“天子,我。”
“此事不可更改。”
曹潜看着曹昂,一会想哭,一会又想笑。
“天子是不是很厌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