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燃撂下句话,走了。
……
赵驹还没到家便拉了一裤兜,载他的人差点没吐出来。
江燃安排众人到江河酒店洗温泉,消费全包,要什么跟服务生说就行。似乎以前经常带人过来这么玩,酒店经理毫不意外,立马安排。
他们在走廊抽烟,聊起近况。
明明灭灭的火光、盘旋在天花板的青蓝烟雾、压低的说话声、突然的集体沉默、吧台上现切水果一瞬爆炸的清香、江燃隐在人群中挺拔清瘦的身影。
有人叫“燃哥”、有人叫“阿燃”、还有人叫“江少”……五花八门的称呼,雾里看花的过去,所有的所有变成一块块没有头绪的拼图,白栀不知如何下手,只能坐在距离人群远一点的沙发,静静看着饮料机搅拌、旋转。
男生们成群去洗澡了。
江燃揣手过来,一屁股挤进单人沙发,要搂她。
白栀迅速坐到扶手,肩膀缩了缩,脚够不到地,笨拙悬着,侧脸又油又脏,全是斑驳的泪痕。
他挠了挠额头的创口贴,“只有你一个女生,怕的话,我喊个人陪你去洗。”
白栀摇头,说想回家。
江燃四仰八叉,头枕着靠背,桃花眼淡漠盯着华丽的水晶吊灯。
他说:“随你。”
既然肯放她走,她还有什么理由不走。
白栀杵着扶手跳下来,板鞋和地板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与此同时江燃也凌厉起身,转头就走。鼻尖的他的味道,汽油味比木香重,像要烧着了一样,白栀鼻头一酸,知道江燃生气了,呆呆定住。
他折过身,不耐烦道:“愣着干嘛,不是要回家?”
“阿燃,要我好不好?”
“……”
白栀抠抓衣服,不管不顾扔到地上,慌慌张张去掀毛衫和保暖内衣,好像不这样做,就不能洗刷记忆,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雪白的肚皮和小巧的肚脐露了出来,刺得江燃浑身一震。
他两步迈近,揪住她的手,“疯什么?”
“相机里的照片你都看过了,对么?”
“……”
“不说就是看了。”白栀的脸皱到一起,声音像是被压路机碾过,“他们抓住了我的手脚,陈辰还咬脖子……”
“我会拧断他的脖子。”
“不,你不懂,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其实一点都不干净。”白栀蹲到地上,头埋在膝盖里低低抽噎,羸弱的肩膀抖个不停,骨骼嶙峋得叫人心疼,像是一朵拼命长出尖刺吓退敌人的玫瑰,“其实你在心里偷偷嫌弃我脏对不对?要不然怎么会有男人拒绝送上门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