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道:“但我觉得你说的对,他们肯定是要闹的。”
闹,这是法国人的长项,
而精力旺盛的大学生们更是其中翘楚。
20世纪初,巴黎大学尚且保存着训导制度的“优良传统”,但经过学生们的抗争,一切都在朝平等的方向发展,
到最后,就连上、下课铃都取消了,
更离谱的是,
过了上课时间还不见老师,学生们可以自动退席;
而老师讲得兴起,超过时间,学生也可以鼓噪。
迟到、早退、旁听,
一切悉听尊便。
前提是可以如计划地拿到学位。
在这个地方演讲,陆时压力山大。
他随庞加莱来到一间大教室,诧异地发现屋内早已人山人海,
座位全都被占满了,
更多的学生杵在教室后面,或者过道上,乌泱泱一片、人头攒动。
吵嚷声四起,
“你个学化学的,干嘛来听文科教授的演讲?”
“没看今天的《物理》?连居里教授都点名评价了陆教授的《狩猎》,我当然要来凑这个热闹!”
“我又不是理工科,看那个干嘛?”
“不学无术!”
“你特么!@*#¥%……”
……
教室内一片嘈杂。
陆时大汗,
“这么多人啊?”
庞加莱正准备回答,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走了过来,
他与陆时握手,
“陆先生,我是安东尼·杜马斯,索邦的院长。”
陆时上下观察对方,
杜马斯年纪不小,看起来却像一个中年人,皮肤虽然有些松弛,但并没有出现明显的皱纹,双眼依然明亮有神,充满活力和好奇心。
他继续道:“早就想请你来演讲了。”
陆时谦虚道:“院长客气了。”
杜马斯连连摇头,
“这怎么会是客气?”
他环视一圈,笑着说道:“你看他们,都等得饥渴难耐了。如果可能,我们明天换到礼堂去,让更多的学生参与进来。”
没想到明天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