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果果的自夸,却用淡定的、陈述的语气,
偏偏在坐的所有人都无法反驳。
托尔斯泰说:“我之所以说自己远远不如陆教授,并不是写作的能力,而是写作的选题。”
一旁的凡尔纳插话:“科幻?”
托尔斯泰摇摇头,
“不是一般的科幻啊……凡尔纳先生,你写的那些畅销的作品,大部分是科幻与冒险相结合,人们阅读,终究是图一乐。而《迎着三色旗》这种作品,却卖不出多少本。”
凡尔纳无奈地摊手,
“没办法,那种书读者不喜欢。”
如果文艺作品过于主旋律,就会导致说教意味浓厚,
这能卖得出去才怪了。
毕竟,大部分人是为了消遣,如果要接受教育,干嘛不研读《法国民法典》?
托尔斯泰指指陆时,
“但陆教授就做到了我们都做不到的事情——寓教于乐。”
众人沉默。
陆时不由得挠挠头。
时势造英雄,放到现代,《乡村教师》当然能打动人,但打动的并不多,
因为伴随着义务教育的普及,纵使有各种贫困的愚昧和落后、各种让人喘不过气的绝望,很多阴霾还是已经一扫而空。
可20世纪初就不同了,
大争之世,所有人的思想都伴随着各种思潮发生巨变,人们更容易受到文艺作品鼓舞。
托尔斯泰好奇道:“陆教授的创作手法很神奇,很多内容似乎是不带一丝感情写出来的,却能让人不免泪流满面。这种写法是中国独有的吗?”
陆时解释道:“白描,不加烘托、不加渲染。”
这种表现方法在汉语很常见,
鲁迅先生的作品中,就有许多使用白描手法的范例。
而外文名著却绝大部分以生动描写见长。
托尔斯泰点头,
“这种作品能够如此畅销,实在是太少见了。除了书店,我在路上还看到了很多报童也在卖这本书。45法郎一本的短篇单行本,却卖得出奇得好。”
说到这儿,托尔斯泰似乎想起了什么,问众人:“都这么晚了,我看街上还有很多报童在售卖《乡村教师》,他们不怕书砸手里吗?”
这个问题陆时刚才问过。
凡尔纳又解释一遍,随后道:“书报卖得好,说不定有上学的机会。”
在1900年巴黎世博会,为了展现国力,法国政府在提高民生方面做出了很多努力,
降低通讯、交通费用;
降低少儿学费;
以强制手段控制面粉价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