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便是可信,不信便是不可信。
洛橘瞥了他一眼,只见那双本紧握匕首的手渐渐松了。
察觉到她视线,他淡然耸肩:习惯了。
洛橘翻了个身面对他,双手合十枕在脑下,瞳孔映着月色,描摹过他额际的绒发,高耸的驼峰
视线停在他两片薄唇上,过了戌时未曾吃晚饭,肚子也有些饿了,莫名想到那日馋了许久又没吃到的肉饼。
对了,我给你的牛肉烙饼,好吃吧?她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那可是我这个月唯一一次开荤,净省给你了。
想到这回事,卫煊顿了顿。
瞥见小姑娘眼睛亮亮的,下意识要说的话硬是吞回腹中,他故作镇定双手抱胸:是还不错。
某人眼神一瞬躲闪,她精准逮到。
洛橘眯了眯眼,了然于胸。
一看就没吃,还好意思说不错,真是大言不惭。
不时,不屑又逐渐变成了对他的疼惜。旁人好心给的食物都会因疑心不敢吃,不知这些年他一人是怎么过来的。
现在的这种生活,有意思吗?
她声音轻轻的,像一根羽毛落地。
卫煊仔细想了想,道:你觉得有意思便有意思,没意思便没意思。
他将她的说法还了回去,还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良久都没人说话,困意慢慢袭来。
睡意朦胧间,洛橘蓦然又想到了什么。
会不会痛?话到嘴边,第二句话也顺着脱口而出,一定很累吧。
卫煊一愣。
左肩的伤一时不怎么疼了,反而是心口像是被人攥住一般,细细密密地难受起来。
不得已罢了。他闷声答。
洛橘早就闭上了眼睛,怕是已经不知今夕是何年了,她竟仍点点头,还软声赞同道:唔我也是。
下一秒,脑袋一歪便去梦周公了。
方才打盹时被中断的梦竟又继续了下去,这回的梦里,少年已长成八尺男儿。
男子高骑赤马,银铠前系了朵大红的绣球。
他踏着尸山血海而来,身上镀了层柔柔的光,黑沉眼眸不再,换而盛的是亿万星辰,夺目又耀眼。
他唇畔含着肆意的笑,朝她伸手道:答应了娶你的,本将说到做到。
一夜好眠,东方的天际泛起鱼肚白,几朵薄云慢慢染上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