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黄奕。
黄奕给的信。
他手里竟还完整地留着那件事的线索。
敢张扬无肆,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她面前,还把御史的文书交到她手里,就能清楚地表明。
他不止这一个证据。
他有恃无恐。
但她……必须要去。
晏青扶死死地攥着书信,蓦然阖上眼又睁开,匆匆朝付溱说。
“跟我去一趟荆山湖……咳咳。”
话没说完,一阵冷风灌进来,她低着头咳嗽了两声。
“小姐身子还未好完,不如再等等再去?”
付溱蹙眉说道。
荆山湖处在西郊,就算在夏日也冷,凭晏青扶如今的样子,只怕去了半日,回来又要高热。
“不行,就现在。”
她斩钉截铁地发话,站起身要走的时候,忽然又说。
“我记得你的弓箭术极好?”
“是还不错。”
江南付家的弓箭手都能百步穿杨,他这话不算谦虚。
“带一把弓箭,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
转头将桌上的半截染血的衣袖放进锦盒里,连着那封信一起,她抓起往外走去。
风吹过,撩起桌案下的桌布,一封半摊开的文书在下面若隐若现。
付溱赶着马车一路往西而去,荆山湖处在城西偏僻的西郊,一向少有人来。
马车停在西郊外,晏青扶就喊了停。
“你不必跟着我去,在山中寻个地方……”
晏青扶偏头对付溱吩咐了几句,看着付溱从面前消失,才稍稍平复了心绪,步子沉稳地往荆山湖走去。
荆山湖下果然早站了人。
只有黄奕一个。
他穿着一身黑袍隐在树下,听见脚步声才回头。
一见晏青扶,顿时眼中闪过几分恨意和狠辣。
“四个月前联合容祁在云台寺算计我的时候,你也没想到我还有卷土重来的时候吧。”
他冷笑着,居高临下地看晏青扶。
她迎风站着,单薄瘦弱的身子似乎风一吹就要倒了。
伤才刚好,一路奔波了这么长时间,面容隐约又有些发白,眉宇间也萦绕着几分莹白之色。
但她面色依旧沉静,哪怕如今致命的弱点被对方拿捏在手里,也像曾经无数次看向黄奕一样,轻蔑又不屑。
“你若真有本事能卷土重来,也不至于如今在这样旮旯的角落里和我谈条件。”
黄奕能在这个时候用这东西引她出来,无非就两个原因。
要么他和虞徵有往来,因着利益和虞徵联手,条件是她离开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