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帝师一愣,随即面色如常地俯身。
“老臣……老臣只是在宫门外见了王爷的马车,以为是王爷在此,才特意上前问好。”
“姜帝师既然入宫了,不知道本王今日也在皇宫么?”
容祁漫不经心地瞥下去一眼,便见着姜帝师额上冷汗,他扣了扣茶盖,语气略微一沉。
姜帝师腰顿时更弯,容祁看不到他面上的神情,只听得他语调正常地说。
“老臣一时忘记王爷也在宫中,还以为王爷与皇上商议完事就直接出宫了,这才上前……”
“本王可不是入宫与皇帝商议事情的,姜帝师既然在宫中,不知道本王在哪吗?”
容祁冷声打断他的话。
“这……”
姜帝师瞳孔一缩,难免有些语塞。
容祁和晏青扶几不可见地对视一眼,便明白了今日长街的见面,的确是姜帝师有意为之。
“姜帝师,你说你在宫中被皇上召见,却不清楚本王去了哪。
皇帝午时过后就与本王一同待在紫宸殿,不曾召见过其他大臣,也不在御书房,本王倒不知道,你是何时被皇帝召见去了皇宫?嗯?”
他掀起眼皮,淡淡反问。
“宫中那么大,父亲不曾遇见王爷,入宫也只是奉命送母亲去求见皇后娘娘,午后遇见颜小姐一时说误了嘴,所以并不清楚王爷在哪,还请王爷恕罪。”
姜帝师还没来得及回话,门边又一道声音响起,紧接着那位姜家唯一的嫡子,姜溯就走了出来。
见着姜溯过来,姜帝师几不可见地松了口气,顺着姜溯的话说。
“方才的确是老臣未说明白,臣是奉圣命,送内子入宫求见皇后娘娘,并未去紫宸殿打扰皇上,是以也不知晓王爷在紫宸殿,还请王爷恕罪。”
他态度放的谦逊,又把方才的话解释成一时嘴误,加上今天姜浅的确召见了姜夫人,就算容祁下去查探情况也是有依据的,这话明面上说得过去。
容祁抬眼去看姜溯,这位姜世家唯一的嫡子,神情肃穆,态度沉稳,似是承袭了姜家一贯的文人风气和品格,就算是看着容祁说话,态度也不见丝毫谄媚和谦卑。
进来的时候只不过说了两句话,便给了姜帝师一个下台阶的机会,将这漏洞补了个严实,让他没办法追问,至多治姜帝师一个口误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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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姜帝师是三朝元老,尽然是皇帝也不会轻易为这一句话的事治罪于他,容祁就更不会。
晏青扶颇有意外地看了一眼姜溯,仍旧坐在容祁身侧没说话。
“姜帝师年老,看着是有些糊涂了,日后说话做事,见着谁,可都得谨慎些。”
他话中有话,姜帝师只装作听不懂,点头称是。
“不过姜帝师寻本王无事,本王今日找姜帝师,可的确有桩事。”
他语气并不好,姜帝师刚放下的心顿时又提起来。
“王爷请说。”
容祁自袖中拿出一本文书,连看也未看,径自扔了下去。
姜溯抬手接住,没让这本文书掉到地上。
姜帝师接过,二人一同打开文书去看。
“前日这密信便呈送到本王案前,姜家嫡子姜溯和庶子姜安逛烟花柳巷,姜安在烟满楼为了一个扬州瘦马和刑部侍郎家的公子大打出手,整个烟满楼都看了热闹,最后事被无声无息地压了下去,若不是御史在长街偶遇刑部侍郎家的公子,却还不知道此事。
那姜帝师呢,可知道这件事?”
文书上写的东西让姜帝师手一颤,他几乎是有些慌张地去看容祁的脸色,但只看了一眼,又被姜溯不动声色地挡在身前,也挡住了容祁探究的目光。
“草民前些天有事途经烟满楼,并非如御史大人所言……去寻欢作乐,还望王爷明查。”
“哦?姜公子有什么事,能去烟满楼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