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在鼓吹手奏起的鼓角声中,两万大军又用了一刻钟,一营接着一营地列好了纵阵,犹如一条长蛇一般在河岸上排开。
这突出的蛇头,正是霍山所部的期门郎。
期门郎原有两千五百人,在灵武城下死了五百,一路上又逃了几百,如今只剩下一千五百人左右了。
但是结成战阵之后,仍然还有几分禁军的威武。
很快,范明友又带着一百私兵部曲加入到期门郎的战阵当中,让这阵列看起来又壮大了一些。
“出发!”范明友大声地下令道。
“唯!”
一千多期门郎立刻一马当先,朝着漆县县城驰步而去。
不多时,范明友和霍山就领兵来到了漆县城下。
果然如刚才那斥候所言,漆县的北门紧紧关闭,城墙上只站着寥寥几个兵卒。
大汉帝国各个城池,不论大小,布局都差不多,每一座城的北城郭都是最热闹的地方。
但是今日很奇怪,不仅北门城门紧闭,四周那本该热闹的闾巷和野市也空空如也,看不到一个百姓。
一千多骑士杀气腾腾而来,更衬托了此处的萧条寂静。
曾广年心思竟然如此缜密?范明友以前居然没有觉察。
范明友在霍山的陪护下,带着几个私兵部曲来到门下。
前者向后者递了一个眼色之后,后者就开始大声叫门。
“此乃度辽将军范明友,率大军进长安城‘清君侧,诛蔡义’,匡扶汉室,请曾使君速速开门!”
然而……城墙之上,没有任何的动静。
那稀稀疏疏地站在城墙上的亭卒不为所动,因风吹日晒而干裂黄黑的皮肤,让他们看起来像草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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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上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更让此间冷清肃杀。
霍山疑惑地看了看范明友,又用更洪亮的声音再喊了一遍。
“此乃度辽将军范明友,将率大军进长安城清君侧,请漆县县令曾使君出来一见!”
终于,城头上一阵响动,似乎有人从城后上城了。
范明友心中一喜,就连霍山也跟着笑了起来。
果然,曾广年的头就从垛堞的缺口缓缓地探了出来。
范明友与曾广年见过许多次,自然一眼就认了出来。
此时,太阳已经偏西,冬日的夕阳仍然刺眼。
城下的的范明友眯着眼睛,盯着阳光看着,隐隐约约觉得曾广年脸色似乎发黑。
但是范明友仍然非常高兴,立刻高声喊道:“曾使君,多日不见,府上可安好!?”
然而,曾广年未曾说话,但是他的头仍然不停地向上探……很快,就高过了正常身高。
范明友先是疑惑,接着就是骇然。
城墙上的确实是曾广年的头,是也仅仅只是曾广年的“头”啊!
头下哪有身体?仅仅只是孤零零地戳在一根长矛上罢了:一个兵卒在下面举着长矛。
这颗头颅被砍下来的时间并不长,所以还能像活人一样栩栩如生,才会被范明友看错。
曾广年眼睛半睁半闭,冷漠至极地看着城下的叛军。
范明友的脑袋“嗡”地一声就炸开了。
恍惚之间,他竟然看到那曾广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正朝自己阴测测地笑,似乎鼓动自己与他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