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是没有这个机会的,我甚至也想过放弃,毕竟算计一位仙人,那跟自杀有什么区别,以人力伐仙,无异于蚍蜉撼树,螳臂当车。
但是,怎奈何苍天眷顾呀,就在我要放弃的时候,那场差点让中土道门全军覆没的战争爆发了。
以血族为首的西方修士杀来,天地陷入浩劫,苍生卷入火海,只要神州有难,作为人间之主的你就不得不出手。
所以,我苦苦等待的机会,那个可以窥探到仙道风景的机会,就那么来了。”
乾真笑得很温和,林阳的脸色也很平静,两人之间竟然没有半点杀意,平静的仿佛故人重逢。
在此之前,他们两个明明曾生死相向,但此刻,月光之下,他们两人竟然摇起了过往。
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对久别重逢的挚友,阔别多年之后终于再相见时,于月色夜风之中聊起了那些曾经。
“我活的够久,见的人也够多,丰厚的阅历让我自信在那时的人间界,我足以看清所有的忠奸善恶。
但我,却在你身上连续看错了两次。
第一次是我认为你是一个侠肝义胆,以天下苍生为重的正道领袖,是一个可以在我离去之后你可以以一己之力挑起人间界的大贤之才,可是我错了。
第二次,就是我刚才说的,我认为凭借当时人间界的具体情况,你的最高成就无外乎是返虚巅峰,就算有再大的机缘,最多最多,也就是渡劫初期罢了。
但是,我又错了。”
“说真的,你很让我意外!”
“其实,如果你了解我的话,你应该就不会那么意外了。”乾真摇头道。
“愿闻其详!”林阳的声音仍旧平静。
“你确实观人无误,你之所以会觉得我是一个正派的人士,那是因为我本身真的就是一个正派人士。
以苍生为己任,以大局为重,这些你看的,我表现出的,都是真的。
对于我这人,你其实从没有看错,只是看的不全面罢了。”
“为了中土道门岛的发展,我可以支付一切代价,也可以牺牲一切。为了天下苍生的稳定,神州大地的安宁,我仍然可以牺牲一切。当然,这所谓的一切,包括你在内。”
“当年,我继承前任掌门衣钵,成为昆仑新任的掌教时,我心中只有两个愿望。
一愿中土道门长盛不衰,各门各派共同发展,彼此之间虽有门户之分却无正统旁门之别,天下有难,道门齐心卫护人间。
二愿人间界可以走出末法时代,仙道文明重新笼罩世间,人间百姓不至于在红尘中滚打,被掌权者盘剥,犹如奴隶一般仍不自知。”
“如此宏图大愿,为何今日却变了呢?”林阳问道。
“不曾变!”乾真仍是摇头。
“要使道门彼此不再攻伐,明争暗斗,唯有我执掌人间权柄,以最强的权势镇压所有的勾心斗角。
要使仙道文明重临,我需先见到仙道为何,才能传遍世间。”
“所以……”
“所以当年我从血冥天中退出,元气大伤之时,你才会联合诸多门派围杀于我,为的,就是以我的仙道精血以及本源,助你更上一层楼,是吗?”
“正是!”乾真丝毫不掩饰,如实回答道。
“你倒是很诚实啊!这种事,你居然也不掩饰一下?”林阳叹了口气。
“为何要掩饰?做了便是做了,敢做不敢当,那不是无耻小人吗?那样的人,也配得见仙道?”乾真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