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鹤如实回答道:“小人乃是尚书左丞邓元府上师爷,名唤汪鹤。”
江呈轶眯着眼,蹙着眉头继续问道:“汝今日前来东府司,乃是投案自首?”
汪鹤将头埋在胳膊下面,答道:“正是。”
江呈轶遂继续道:“抬起头来。”
堂下这名穿着粗衣的中年男子才颤颤巍巍地直起身朝江呈轶看来。
汪鹤生的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眉宇以及神情间更多的是一股懦弱之气。
一看便与邓府爆炸一案毫无关联。
但他既然投案自首,江呈轶也不能随意审问,将其人赶出东府司。
于是继续追问道:“堂下人可知,此地是何处?”
汪鹤怯生生地点头道:“小人知晓,此乃东府司主司府。”
江呈轶威吓道:“既然知晓,堂下人也应该晓得,若作假证是什么后果?”
汪鹤道:“小人知晓。”
江呈轶这才打开小吏早就为他准备好的关于邓元一案的卷宗,以及汪鹤的供词画押,粗略阅览了一遍。
紧接着问道:“堂下人供词可否属实?邓府爆炸一案皆汝之所为?”
汪鹤像是被人逼迫似地,神色惨淡,满头的冷汗,颤颤巍巍道:“禀大人,正是小人所作。”
江呈轶又道:“堂下人且将作案过程依数说来!”
这汪鹤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详细的作案手法与过程都说了出来。他编得滴水不漏,便是连知晓了真相的江呈轶听了,都下意识认为一切正如汪鹤所说,堂下同审此案的常玉、景汀等人就更不用说了。
汪鹤的自首令原本清晰的案情陷入了漩涡中,变得更加难以调查。
堂下众人一齐听到汪鹤将作案过程完整地陈述了出来,一致认为爆炸案正是汪鹤所为。景汀却仍然对此案中存留的疑点有所怀疑。
这边,东府司还未决定将汪鹤收监细细审查。洛阳城中便流传出汪鹤乃是爆炸案元凶的传闻。
迫于民舆压力,江呈轶只好暂时将汪鹤收监,进一步审讯。
夜时,江宅。
沐云在府宅中等了一日,终于盼着江呈轶从主司府归来,眼瞧着身着靛青直裾袍的年轻男子一脸疲惫的入了府中,她三两步迎门而上,默不作声伴在他左右,朝书房而去。
江呈轶一直沉思着汪鹤投案自首一事,便没有注意到沐云跟在他身侧。
待他行至书房门前,一只脚悬在门槛上顿了一顿,又重新踏了出来,遂念念叨叨地对薛青问道:“这几日。。。。。常玉与景汀可有查到什么?邓国忠可有什么异常?”
他等着薛青回答,身后却没有动静,于是正疑惑着扭头望去,便见沐云立于他的右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江呈轶忙得晕头转向,这些日子倒是忽略了沐云,眼下见她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一张风娇水媚的小脸上微微含着笑,正抿着唇望着自己。
“瞧你!想着案子,都不晓得薛青半途离开了。天色晚啦!若案子还有疑点,也先放一放罢。小厨房里热着菜。。。。。。便等着你回来,同你一道用膳了。”沐云温声细语地说着。
见她不似往常般同自己嘻嘻笑笑闹着性子,江呈轶略有些诧异,打趣道:“若是换作从前,我这么长时间不理你,阿依你。。。。可是要上拳头了。。。。今日怎得这样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