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腰间摸了一小块碎银子出来,种风放在了灶台上,又从她手里分了一半的饼下来。
“等太平了,你自己去多买些菜、买些肉备着,这钱就当是我付的饭钱了。”
这面饼……除了烟味之外,没有其余的半点味道。
没放盐,也没放糖,不过填饱肚子是没什么问题的。
半个下去,再来一碗水,种指挥使只觉得肚子发胀,好像很久没吃成过这个模样了。
吃过了饭,种风又爬上墙头……街上还是空荡荡的,除了偶尔一队金兵路过,便连条狗儿都看不着了。
毕竟还是年轻人,不免有些泄气,又见她到了院中打水,种指挥使一个翻身……一个漂亮地跟斗,落在了地上。
“我来帮你!”
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水桶,种风灵活得像个猴子。
“你呀,莫要忧心那么许多。”
“咱们的皇帝陛下……”他一手拽着绳,满满的一桶水慢慢地被拉了上来,“就快来了。”
“等到时候入了城,把这些金狗给赶了出去,你照样过你的日子……你家男人是替刘都使丢的性命,到时候也少不了给你的抚恤。”
“到时候寻个可靠的男人,这日子不还是要接着下去,哪有活人被……”
他平日里最嫌弃种雨唠叨,却没发现自己说起话来也是婆妈了许多。
只是没说完,大门便被人一脚给踹了开来,别门的木棍断成了几节,落到了他们的脚下。
种风看着这群不速之客,捏着绳子的手不由得拽得更紧了些。
不过很快,他脸上的不豫一闪而过,笑道:
“大哥,有什么吩咐?”
为首那人手中拿着一份册子,并没有理睬种风,反而是问向身旁的那个……这人种风认得,是出门左拐第三家的邻居。
“不是说他家男人已经死了,这人又是谁?”
那邻居也是好奇,问向种风:“你是谁?”
“我……小人是她的弟弟,这不是我姐夫没了,过来帮衬一下自家姐姐。”
“弟弟?”
为首的那个笑道:“你倒是来得巧了,你姐夫做了什么事儿,你自己知道吧?”
“知道知道,”种风点头哈腰,“但他不是已经死了嘛。”
“人是死了,可债还没消呢!”
这人明显的是个金汉军,说起汉话来要流畅许多,也没有其他怪异的音调。
“现在你来得正好,大王要多造几个箭楼,你当替你那死鬼姐夫把身上的力气卖了!”
“做得好,兴许还能赏你点钱,做得不好嘛……哼哼。”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种风正愁没有机会接触到突合速,此事正是瞌睡遇见了枕头。
连犹豫都没有,立马便应承了下来。
“该去,该去!”
“你小子倒是识相。”
搜了这么多家,唯独这人是不哭不吵的第一个,那军头对他颇为满意。
不过……
种风只知埋头向前走,却被两个金汉军给拦了下来,他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又听那人说道:
“说到底,你姐姐才是事主,这事儿她也脱不了干系。”
“正好军中缺几个解闷儿的玩意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