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婆婆稍显戏谑的笑道:“小娃子,刚才忘了告诉你——你在我这儿,已经躺了两天。东山城主徐啸为了找你,已经把月澜山脉犁了三遍。”
“无妨,无妨……”
余斗心里抽搐,脸上倒还镇定,“师娘手段高明,没让晚辈晕上十天半个月,已经是手下留情。至于东山城主什么的,晚辈自会应付。”
杜婆婆对他的观感颇好,相处片刻,便能猜到夫君为何对其中意。
这小家伙,与夫君当年的那位弟子,倒是有几分相似。
就是不知……
“那你去吧——拿好你的刀!”杜婆婆长长松了一口气,仿佛六十余年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老身就在杜记豆花,等你的好消息。”
余斗接下雪烟——说来也怪,雪烟刀回到自己手中,又恢复了熠熠辉光。
收起失而复得的佩刀,正要推门而出,忽的想起一事,回头问道:“师娘为何见我一次,便知我与老李相识?”
杜婆婆缓缓一笑,言语中透出掩藏许久的倨傲:“因为你所使用的《藏神诀》,正是老身所创!练到极处,上蔽神庭、下遮黄泉——没有《藏神诀》,我早被七族之人从雪里挖出来戕害,也无法藏身于此……”
说着,她努力站直了跛脚,仿佛胸中藏着一股巨大的能量,随时可能爆发:“你修行的《镇山河》,是我夫君战魂融合进阶法门——我们夫妻俩的毕生心血,都在你身上了!”
——
午间的阳光,有些刺眼。
躺了两天的柴房,位置并不隐秘,没有院墙隔离,往外走没几步,就是一条宽阔整洁的街道。
“我这师娘,还真是……”余斗驻足街畔,看向对面的庄严建筑,不由感叹,“艺高人胆大啊。”
因为在他面前的,赫然是东山城的城主府!
这会儿还有许多强横的战意波动进进出出,俨然一片繁忙。
其中就有不少人在执行搜救任务,不过谁也没有想到,苦苦找寻两日的目标,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出了那样的事,多少得打个招呼……”余斗不作他想,信步上前。
堪堪走过大半,忽有道道破空之声传来。
循声西眺,只见半空里落下一队身穿风标常服的年轻男女,瞧着年岁不大,却都习得飞行战技,武境高得吓人!
余斗岂敢挡路,两步往旁一拐,激灵的避让开去。
不过躺了两日,身子还虚,脚下有些拌蒜,当时拐了个踉跄。
那几名年轻人在城主府前落定身形,早把余斗的窘态看在眼里,多有倨傲轻哼者,对其不屑一顾。
为首者见状,却回眸扫视同伴,声音有些慵懒的道:“呐呐呐,少摆那种腔调!咱们突然落下,惊了路人,本就是你我不对。”
“徐浪那二货把咱们战队的名声败坏大半,如今是我带队,各位呐——都悠着点。”
此人剑眉星目,生得极是英俊,不过语调松垮,总带着些敷衍意味。
饶是如此,几名“犯事”的同伴不由一个哆嗦,不仅纷纷赔笑,还连忙拢向余斗——
“咳咳,这位兄台,刚才有所惊扰,险些让兄台跌倒,在下向兄台赔个不是。”
“兄台兄台,我看你脸色发白,额冒虚汗,没伤着吧?”
“……”
几人七嘴八舌,跟刚才倨傲的瞬间大相径庭,直把余斗整不会了。
呆滞一瞬,才故作惊慌的应道:“诸位大人哪里话,城主府重地,小的本不该在门前逗留。一时挡了诸位去路,理应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