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难尽。”东方策涩然一笑,抬手抚上小腹,“在下此刻饥渴难奈,请问两位--”
“有酒,有菜,有饭。”白思绮赶紧着张罗,心中却渐至升起一股深浓的不安--他们困于雪域五年,东烨的变化不说天翻地覆,至少也是旧貌新颜,更何况还有一个东方笑,一直在虎视眈眈,东方策和东方凌回转东烨,必然有一摊子的事要忙,
他却在此时登门,又是这样的神情,只怕--
东方策丝毫不客套,连用了好几碗饭并一碟清焖兔肉,这才放下竹筷,转头看向慕飞卿和白思绮二人。
在他即将启唇之时,慕飞卿却先行出声:“逸王殿下一路风尘仆仆,想必是累了,还是先歇息一晚再说吧。无奈此处简陋,别无我的居室,只好委屈逸王暂住这外厅了。”
“无妨。”只淡淡一个眼神,东方策已明了了慕飞卿的用意,当下打住话头,款款起身,言行举止仍旧温文尔雅,从从容容,“多谢贤抗债盛情相待,东方策在些谢过。”
当下,慕飞卿取了木板,搭起一张简易的床,又在外厅中生起火,让东方赫安歇,夫妇二人方回转内室。
并肩躺于枕上,三个月来,两人第一次寂寂无语,心中千念翻转,却不想言明,只感觉往昔种种,仿佛挟着风带着雨,再次向他们卷扑而至。
薄薄晨光穿过窗棂,照在床头。
白思绮睁开眼,视线落在身侧的空枕上。
他,果然不在。
“你这次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慕飞卿冷冷地注视着立在崖边的男子,面色不善。
“天祈出事了。”
“天祈?”慕飞卿浓眉一掀,“出何事了?”
“你当真不知?”
“不知。”
东方策不由一怔--天祈出了那么大的事,
而慕飞卿和隐军、和慕家死士血卫的联络并未中断,为何却没人告诉他?
“你说,天祈到底出了何事?”
“暴乱。”
“什么暴乱?”
“宏毅王凌昭洵,举兵谋反,连下数十州郡,如今已攻至鞭州。”
“这与我何干?”
“慕飞卿,”东方策定定地直视着他,“你真的,已经全不在意了?”
“是。”
“即使天祈覆灭,从此不复存在,纵使天下苍生陷入水深火热,你也,不再过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