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公原想着太上皇是得了他的信,急于知道晏盈那孩子身世才赶回来的,却没想到他不急,还有心情下棋。不愧是姐夫,文能治天下,武能上马安天下。
于是承恩公与太上皇对坐下棋。
一盘过去,太上皇赢了,却忽的蹦出一句:“太子那东西今日惹祸了?”
承恩公:……
好歹是您老人家的亲孙子诶,您说的倒是轻松。
承恩公于是就如此这般说与了太上皇:“夫人们都瞧见了,太子殿下与晏家二小姐私会呢。”晦气死了。在哪搞不好,非要在他老人家寿宴的时候在他家搞。垃圾玩意!
太上皇唇角一笑:“你怕是晦气死了吧。”
承恩公也不再装了,直接站起来,叉着腰道:“太子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为什么要在我的寿宴上干这种事情?就算他是被设计的,那也是他傻!怎么,一国太子还能傻成这样!怎么不见他祖父当太子的时候被设计,怎么不见他大伯当太子的时候被设计?!”
至于皇帝,那就是个捡漏的,没当过太子,所以不拿他出来举例了。
太上皇听到前面还忍不住笑,听到后面却忍不住眼神一暗。太子的大伯,就是他的宣明太子啊。他最爱的儿子。
太上皇道:“先不说太子。说说那个晏大小姐。”
承恩公便将自己调查结果说了,还要先打个铺垫:“姐夫,我知道宣明和长姐都是你的心结,但接下来我要提到他们几次,你可千万别伤心,别生气。”
“发现晏大小姐身世不对,还是因为我前阵子去崇文书院找阿兰。她在那教书嘛。正好晏大小姐和陆家女儿来找她。我一看人都傻了。其中一个丫头怎么和长姐年轻时那么像。”
这些细节承恩公在信里并没有细说,是以太上皇是第一次听说,还有些新奇。他忽然觉得有些近乡情怯。
“本来嘛,人有相似,物有相同,我活了几十年,也不是没见过长得相像却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可那丫头真与长姐年轻时神态气度都相似。我都被吓傻了,还当自己是那个被长姐管着不许胡闹的小郎君呢。”承恩公已经自觉孩子肯定是长姐血脉,所以“那丫头”叫的欢快。
“这里头肯定有什么事。我马上去查了啊。”承恩公道,“那孩子在家不得晏君乐和韩夫人看重,对她远不如对小女儿好。我一开始还当他们家重男轻女,可压根不是那么回事!人家小女儿晏知名声好得很,哦当然是之前的事了。今日这事一出来,就,嘿嘿。”
太上皇无语的看着承恩公,这小舅子什么都好,就是喜欢跑题。讲重点啊,我只想知道我孙女的事,至于晏君乐家的女儿,管她去死!
承恩公赶紧道:“那小姑娘很少出来见人,似乎身体也不好,总生病,不然我之前早遇见她好几回了。我一查才知道,她竟然与太子生在同一天,还是同岁,八月初三。皇后是在行宫产子的,当时君臣都往行宫避暑去了,所以韩夫人也去了。她竟然也是在那一日生下了大女儿晏盈。”
“这里头,我实在不知道有什么事。”承恩公其实有个猜想是,陆皇后把女儿换给了韩夫人,用一个“儿子”保住自己的地位。他对陆皇后不熟悉,虽然觉得不至如此,但是皇家之争,后宫之争,可不是常理可以说明的。
到这里,承恩公就不能再查,也查不下去了。他兜不住这事,只得赶紧请太上皇回来解决。
太上皇是什么人,人精里的人精,还能不知道自己这小舅子是怎么想的?承恩公不了解陆晚亭,他却是了解的。毕竟,陆晚亭当时也是宣明的好友啊。当年要她嫁给小儿子,也真是委屈她了。
太上皇眼神清明:“皇后不是那样的人。她必然不知情。”
他亲手挑的儿媳,必然是最好的。想到这,他又有些痛心,真是浪费了,若是宣明还在,陆家女配了宣明,或是就不嫁宣明,宣明继位,陆家女嫁给裴家的,二人同为宣明效力也好哇。
晏盈从陆银兰那得知,陆皇后传了消息,让她们待会散了宴席后在春花秋月楼见面。陆皇后出宫不易,待会离席后自然要找个机会说话的。
可周家人多眼杂,实在不合适。
半个时辰后。春花秋月楼三楼一雅间。
晏盈一进去,就见那位端庄稳重的娘娘,冲上前来抱住了她。
陆皇后对晏盈,何尝不是一种近乡情怯的心态?她对不住她啊。
晏盈不知怎的,也难受起来,本是母女相见,自以为是大好事,是团圆,可眼泪却不争气地掉落。
“娘娘。不要哭。”她分明自己都还在哭,却还要安慰陆皇后。
陆皇后心里疼,松开了晏盈,红着眼眶,“我对不住你,我知道的太晚了。”
晏盈也收了收眼泪,让情绪平静一点,“不怪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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