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之后,银杏树的叶子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
藏不了人。
“纪槿玹。”分明四周无人,他却轻轻喊了一声。
风声簌簌,无人应答。
絮林仰着头,注视着阴沉沉看不到圆月的夜空。
掐灭烟头。
……猜错了。
也是,怎么可能每次喊,纪槿玹都会出现在他身后。
隔日,三个小孩儿昨天玩累了,睡了个懒觉才醒,他们去实验楼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实验楼的工作人员正准备去午休,一时间人来人往,楼里很热闹。
人多了起来,絮林没能找到纪槿玹。他的卡上次早就还了,也进不了地下室,不知道他在不在里面。
忽地,他想到叶年一昨天说的话,以为是纪槿玹把这事吩咐给了他,就去他那里拿小照的检查报告。
依旧是昨天那个满是实验小鼠的实验室。
叶年一不在。
桌上,他看到了写着小照名字的牛皮纸袋。
絮林打开看了一下,里面就是小照的检查单。
拿了东西就要走,一转身,叶年一冷不丁出现在他身后。
絮林一惊。
镇定下来,问:“叶医生?”
叶年一看着他,笑着说:“絮林先生,你撒谎了。”
“什么?”
叶年一慢慢关上门,身体挡在房门后,堵住了唯一进出的路。
他说:“纪槿玹,分明就很在乎你。”
他没有称呼纪槿玹为纪工,而是直呼大名。
从他身上感受到的怪异感好像马上就要真相大白。
絮林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环境,冷静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叶年一仿若完全不在听絮林的回答,自顾自地道:“明明拥有这样的一副身体,却不为大局着想,反倒自私自利,贪生畏死。他怎么配和纪工拥有一样的血脉?”
叶年一的五官渐渐扭曲,挂在脸上的标准版笑容也逐渐垮了下来,变成一种扭曲的病态。
他拿起一个玻璃盒,里边的老鼠不安地动着鼻子。
叶年一脸很近地贴着玻璃,看着里面的老鼠:“纪工是那样高尚的一个人,他为丹市,为alpha做了多少贡献,为了大局,无私奉献一切,甚至是自己的家人,所有的一切!我是为了他,才进了这一行,费了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来到了他的手底下,我想成为和他一样厉害的人,站在万人敬仰的顶峰上,明明,我和我一直崇拜的梦想只有一步之遥,可是,那个人居然敢毁了他!”
他抬起手,狠狠地将盒子砸在地上,玻璃炸开,老鼠逃出,叶年一一脚踩死。
他嘶吼着,愤怒着,好似他踩死的不是老鼠,而是自己憎恨的某个人。
“纪槿玹!就因为他的自私!纪工以往所做的一切全部付之东流!他坐享其成,轻轻松松就接手了纪工的全部!他厚颜无耻,他该死!”
“一个连奉献自己都做不到的自私鬼,他有什么脸得到今日的一切!”
“……”
絮林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