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却也不是。”杨元庆摇头,语气斩钉截铁:“杨某恳请城主大人,去告诉那些乡亲们实情!愿意相信我等,跟随我们北上讨伐天魔,求一个真正太平的,我们欢迎!”
“若不愿,只想回家种田,还需赡养父母抚育儿女的,就请城主大人放他们回家吧!就别再让他们去那无谓的边疆战场上送死了!”
“此事绝不强迫,全凭自愿!”
“放他们回家?全凭自愿?”郑涛瞪大了眼睛,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八尺大汉,竟能说出如此深明大义、体恤民心的话来。
这与他想象中的“起义军头子”截然不同!
这让他更加相信,眼前的领头人是神明真正钦点之人。
一时间,杨元庆那魁梧的身躯在他眼中仿佛变得更加高大。
“可是,上面的若是怪罪下来……”郑涛仍有顾虑。
“城主大人只需将一切责任推到我们起义军身上便可!”杨元庆大手一挥,“就说是我等破城劫走了兵丁与粮草!所有罪责,杨某一力承担!”
郑涛闻言,彻底动容。
他怔怔地看着杨元庆,半晌,重重一拍大腿:“好!杨头领高义!本官佩服!就依你所言!”
事情谈妥,郑涛终于按捺不住憋了许久的好奇心,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问道:
“杨头领,还有一事,本官很好奇……”
”漳江大桥分明已毁,你们两万大军,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如此迅速渡过那湍急江流的?”
杨元庆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自豪的笑容:“此乃泰明公料事如神,知我等遇阻,特遣座下神鸟,以无上神通,为我等架起一座云桥,大军方得安然渡过。”
“云桥?”郑涛张大了嘴巴,惊得半晌合不拢。
这一刻,他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对那未曾谋面的泰明公和眼前这支“神选之军”充满了敬畏。
接下来的半日,临漳城内秩序井然。
泰明军士卒令行禁止,对百姓秋毫无犯,买卖公平。
而被释放的兵丁中,竟有大半被杨元庆的义举和那“神迹”所感召,自愿加入队伍。
郑涛城主更是大手笔,调拨了一批军械、盔甲、马匹和马车相赠。
杨元庆看着那些精良的装备,有些过意不去:“郑城主,这……这太丰厚了,您如何向上交代?”
郑涛此刻却显得豁达了许多,他学着杨元庆之前的语气,哈哈一笑:“无妨!若上面怪罪,本官就说,都被你们起义军劫走了!”
杨元庆与墨铭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最终,杨氏父子带领着规模又扩了一圈的队伍,在临漳城军民复杂目光的注视下,浩浩荡荡秩序井然地穿城而过,正式踏入了青州腹地,继续他们的北上征程。
……
七日后。
京州,新建的护国公府内。
大殿幽深,朱厌慵懒地靠坐在高大的主位之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扶手。
台下,一名鹰钩鼻的男子正单膝跪地,恭敬禀报。
“启禀朱厌大人,青州传来急报。近日有一支起义军声势浩大,连破关隘,劫走大量征召兵丁,其首领扬言……扬言要北上京州,讨伐天魔!”
朱厌敲击扶手的动作骤然停止,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芒。
“哦?要讨伐本公?一群不知死活的蝼蚁,倒也有趣。”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戏谑,“金雕,你既已化神,又新入我天魔妖煞楼,本公便赐你‘巡查使’一职。”
“即刻前往青州,替本公碾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