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抱着药箱,顺着藤蔓的缝隙往上爬。藤蔓上的银色汁液沾在他的手上,火辣辣地疼,他咬着牙,爬到藤蔓核心处——那里有一个拳头大的银色光球,里面似乎裹着什么东西,正在不断跳动。
他掏出一枚镇邪丹,塞进光球里。
“吼——”
巨型藤蔓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剧烈地晃动起来,藤蔓上的银色纹路开始褪色,黑色雾气也淡了些。但很快,光球里冒出黑色气息,将镇邪丹的红光压制下去,藤蔓又开始疯狂抽打。
“不够!还要再来!”陈先生喊道,他的脸色苍白,维持阵法显然消耗了不少力气。
林砚又爬上去,塞进第二枚丹丸。这一次,光球剧烈闪烁,黑色气息和红色光芒交织在一起,藤蔓的动作慢了下来,顶部的银色花朵开始枯萎。
可就在这时,阵法的金光突然暗了下去——一枚铜钱被藤蔓抽飞,阵法出现了缺口。一根粗壮的藤蔓趁机冲出来,直奔陈先生而去。
“陈先生!”苏棠想拦,却被其他藤蔓缠住,动弹不得。
林砚眼疾手快,掏出最后一枚镇邪丹,用尽全身力气扔向那根藤蔓。丹丸撞在藤蔓上,炸开一团红光,藤蔓瞬间被烧成灰烬。但他也因为用力过猛,从藤蔓上摔了下来,重重地砸在地上,胸口一阵剧痛,差点吐出血。
“最后一步!”陈先生捂着胸口,重新掏出一枚铜钱,补上缺口,阵法的金光再次亮起,“林大夫,用你的血!你的血脉能引动镇邪丹的力量!”
林砚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的家族——林家世代居住在青溪镇,祖上是守护青铜门的卫士,血脉里带着一丝净化之力。他立刻咬破手指,将血滴在藤蔓核心的光球上。
血滴接触到光球的瞬间,红光暴涨,瞬间吞噬了黑色气息。巨型藤蔓发出最后一声嘶吼,开始迅速枯萎,银色纹路一点点消失,藤蔓化作飞灰,散在地上。
烟尘散去,地上只剩下张屠户的尸体,他的皮肤已经恢复正常,只是胸口有一个洞,里面空空的——共生体已经彻底消失了。
周围一片狼藉,半个西街被摧毁,断壁残垣间,还能看到血迹。苏棠扶着林砚站起来,陈先生收起罗盘,看着地上的飞灰,脸色凝重。
“陈先生,刚才你说……这是青铜门裂隙泄漏的能量导致的?”林砚问,他的手还在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刚才那股旧日支配者的气息,让他从骨子里感到寒意。
陈先生点点头,捡起一撮飞灰,放在鼻尖闻了闻:“这气息不会错。以前青铜门的裂隙很小,漏出来的能量微弱,最多让共生体有些躁动,可现在……”他顿了顿,看向镇外的方向,那里有一座山,青铜门就藏在山腹里,“裂隙肯定扩大了。如果不尽快想办法堵住,以后会有更多共生体失控,到时候……青溪镇就完了。”
苏棠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我们得去青铜门看看。”
“不行。”陈先生摇头,“现在青铜门周围的能量太乱,进去就是送死。而且,我们还不知道裂隙扩大的原因,盲目行动只会更危险。”
林砚看着地上的断壁,想起刚才那些惨叫,心里沉甸甸的。他蹲下身,捡起一块沾着银色汁液的瓦片,汁液已经凝固,变成了黑色。他用手指刮了一点,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腥气,和他以前在青铜门附近闻到的气息一模一样。
“我们得先查清楚,裂隙为什么会扩大。”林砚站起身,“还有,刚才张屠户身上的共生体,和其他人的不一样,他的共生体似乎更‘活跃’,会不会是他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苏棠点头:“我让人去查张屠户最近的行踪。陈先生,您能不能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暂时稳住青铜门的裂隙?”
陈先生叹了口气:“我得回去翻找祖上留下的典籍,看看有没有记载。不过,你们要做好准备……旧日支配者的力量,不是我们能轻易对抗的。”
夕阳西下,青溪镇的炊烟断断续续地升起,却没了往日的暖意。西街的断壁残垣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凄凉,几个卫卒正在清理废墟,偶尔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林砚站在药铺门口,看着镇外的山,心里充满了不安。他知道,这场藤祸只是开始,更大的危险还在后面。青铜门的裂隙、旧日支配者的能量、失控的共生体……这些像一张无形的网,正慢慢罩向青溪镇。
苏棠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我们会想办法的。”
林砚转头看她,苏棠的脸上还有灰尘,额角有一道划伤,却眼神坚定。他点点头,握紧了手里的药箱——里面不仅有草药,还有刚才剩下的硫磺粉,以及他家族世代相传的一枚玉佩,据说能净化邪祟。
“明天,我们去张屠户家看看。”林砚说。
“好。”苏棠应道。
夕阳最后一缕余晖落在他们身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的山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带着一股不祥的气息,悄然靠近。青溪镇的平静,彻底被打破了,一场关乎生死的战斗,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