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天,他和药童几乎翻遍了附近所有的巷子。
他站在巷口大声喊“大橘”,却再也没有那熟悉的身影从暗处蹦出来,歪着头冲他“喵”一声。
早知道……就轻轻敲它一下脑袋好了。
哪怕罚它一天不给饭吃,也比这么一扔就丢了强。
药童盯着眼前这只胖乎乎的橘猫,眼睛一眨不眨地左瞧右看,绕着猫走了半圈,又蹲下来仔细瞅了瞅它的耳朵。
忽然,他抬起头,压低声音问:“师傅,您说……这不会就是咱家那只吧?”
老大夫站在一旁,冷哼了一声。
“哼,攀高枝儿去了呗,怪不得这么久都不露面。”
心里那股酸劲儿悄悄往上冒。
那只猫挑主子还挺会挑,姜老板那儿是什么地方?
药材铺对面的点心铺子,每日糖糕、糯米团、芝麻酥不断,还有炖得软烂的鱼汤拌饭。
别说猫了,连他闻着都馋。
他硬生生把那点羡慕压下去,闭上眼,晃了晃脑袋。
“师傅,”药童又小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舍,“咱们……把它带回去吗?好歹是咱养过的,现在它回来了,说不定是知道错了,想回家了。”
老大夫摆了摆手,枯瘦的手指微微一扬。
“你瞧瞧它那副得意劲儿。尾巴翘得都快甩到天上去啦,眼神亮得发油,一看就是吃香喝辣过的。你瞅它这会儿的模样,像是想跟你我回那间漏风又漏雨的旧铺子,啃干饼、喝凉药汤的样子吗?”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
“算了算了,走吧。让它自个儿过吧,过得好,也算它有福。”
谁说猫就没有野心?
要换作是他,怕是也宁愿守在姜老板身边,天天有热饭热菜。
大橘猫像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忽然转过头来,金色的眼睛静静扫过老大夫和药童。
它没叫,也没靠近,只是慢悠悠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前爪向前一探。
接着,它轻巧地转身,尾巴高高翘起,一摇一摆地晃进了大堂。
它走到姜莺脚边,先是绕着她的绣鞋转了半圈。
然后轻轻一蹭,用脑袋顶了顶她的脚踝。
接着又仰起脸,眯着眼睛,“喵喵”地叫了两声。
姜莺一看,心一下子就像被棉花裹住了,又软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