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将一整条街都搬至室内了。
裴醒走进就近的一家成衣铺子,每件衣服上都贴有标签,上面写着价钱。
一条厚实的棉衣六百文,要是薄一些的只要五百文,如果是单衣就是三百文。
且用的是手感极好的棉布,裴醒的手摸上去细腻柔软,并非粗麻布衣裳的感觉。
裴醒有些不敢置信,他出一趟海,每月月钱三两银子,包吃住,半年共计十八两,成功抵达后又得五两赏钱,共计二十三两银子。
这些钱足够他在这间万货坊里买够衣食行的全部装备了。
棉衣对于普通百姓家可不是一件普通小物件,对于很多底层做苦力的百姓来说,棉衣是他们花费一年的积蓄才能买得起的东西。
实在吃不上饭的时候,这件棉衣还能去当铺卖了换钱。
但在楚州城,他可以用一个月的工钱轻松买下好几件棉衣。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裴醒又找人打探了其他人的工钱。
作为海员,他的工钱确实比其他人的要高许多,因为出海需要很好的身体状态,并且有生命危险。
但其他人的工钱对比城内其他商品的售价来说也是高的。
一个月几十文上百文的差事,比比皆是。
百姓们手里有钱了,城内的铺子也就热闹了,买衣服买鞋子,还能经常在食肆里面吃点好的,除了一日三餐,还有很多零嘴小食可供选择。
在琳琅满目的小食之中,属马铃薯制品尤多。
蒸的烤的炸的,片的块的条的,一样东西十多种做法。
据说是因为这两年楚州城种的最多的就是这种作物了,故而也就衍生出了它的多种吃法。
带着疑惑,裴醒打算先去找家客栈住下。
商业这么繁忙的地方,裴醒觉得找家客栈应当是很容易的。
结果找了一圈,竟没找到,于是便在路边找人询问。
一听裴醒问客栈,路人便笑了:“郎君刚来吧?郎君运气真好,如今的楚州城已经不能随便进来了,能赶上运气是真好。”
又一个这么说的。
“为何没有客栈?”裴醒又问了一遍。
“不是没有客栈,是眼下您看哪里还有旅人?进城的都是要长住的,没有只住三两天就走的了,所以都选择长租而不是住客栈。”
这倒也是,如今的楚州城算是难得的一方净土了,能进来的人。
紧接着路人给裴醒指路:“你去那边路口,挂着一块红色牌匾的地方就是了,那里的人负责租房,你说明情况他们会给你安排的。”
裴醒抬眼望去,确实看到一块匾额上写了一个大的“租”字。
裴醒过去问了问,虽然他只租几个月,但负责人表示他们这多久都能租,随后给他带到了房子里。
“这里的房子只三种,用的材料什么都一样,就是大小不一样,你一个人就租这种最小的,一开间。”
负责人热情地介绍着房子:“这些房子都是我们侯夫人的娘亲自设计的,这巷口有水房,可以取水喝。巷尾处方有茅厕,离得不远,你要如厕走几步就到了,非常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