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翠竹林中,一间简陋的茅舍前,竹篱围成的小院里,一名身着灰白色劲装的汉子手中长枪翻飞,舞出一套祖传的赵氏枪法,虎虎生风。
枪尖过处,一道道劲风,穿透过竹篱,竟将竹篱外的几枝翠竹从中劈裂开来。
“一年又三个月了,不知何时,我才能重回皇城。”
赵宣眼前,那个看似庸懒,着装轻盈飘逸,出手却狠辣无比的俏丽身影再现,正与他长枪对决,毫不落下风。
“晚晴,看枪!”
赵宣眼露精芒,仿佛眼前那道身影已然鲜活,见招拆招,间或反击,游刃有余。
晚晴娘子早早放出话去,只要有人单纯依靠体术胜过她,便是她的入幕之宾。他堂堂四阶中期的武者,自以为天下年轻一代中少有人能强过他,不动用武者气息又如何,单凭他长年随父征战,日日不辍地勤修苦练,又怎么可能敌不过区区一位教坊司的弱女子。
现实很打脸,他输得一败涂地。那个女人看起来柔柔弱弱,怎得出手那么强劲,他只要不调动武者气息,便完全敌不过。
情急之下,他四阶战力完全爆发,才将对方逼退,也意味着他主动认输。
他面对晚晴娘子,怅然无语,心中却在发狠,一定要继续勤练,将体术战力进一步提升,直到被晚晴娘子认可。
他相信,像她这样的强势女子,岂能终身蜗居于小小的承雨轩,那不是她终老之所,就连国公府,也配上不她。他要胜过她,再为她赎身,将她带到军中,与她并肩作战,去过那种快意恩仇的战火生涯。只有这里,才是最适合她的地方。
“晚晴,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我一定能胜过你。”
竹篱外,暂时扮演赵宣二弟的赵虎已静静地在这里等了很久,赵宣都没有看见似的,只顾着自己练习枪法。
赵虎也不打扰他,威虎卫众人都知道,这位国公府世子是一名武痴,一旦舞起枪来,会浑然忘我,谁来他也不理。当然,若有敌人窥视,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感知到杀气,作为武者的警觉,他不缺。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赵宣这一套畅快淋漓的枪法才终于结束。他抬手一掷,长枪稳稳飞回枪架上,整个枪架仅仅只是微晃,力道控制得无比精准。
“世子!”
“赵虎啊,你来了。唉,怎么还叫世子?叫大哥,我现在叫赵渊!”
“是,世……大哥。刚刚赵毕回村了。”
“找到携带索子珏之人了?”
“是一位苗疆姑娘,现昏迷不醒。此外,他还找到了从皇城赶过来的赵斗兄弟。”
“赵斗?太好了,一定是二弟派他来的,他有没有说什么?”
“他……他身中蛊毒,同样昏迷不醒。”
“什么?”赵宣不禁焦急,“怎么会中蛊毒的?咱们这儿,可没有人会解蛊毒。等会?你刚刚说,赵毕带回来的那个姑娘,是苗疆女子?”
“是的,大哥。我们也怀疑,给赵斗兄弟下蛊毒的,就是那苗疆女子,只是不明白他们之间起了什么冲突。现在两人都昏迷不醒,我等束手无策。”
“走,先回村子。”
回到竹熊山下那座无名的小山村,新迁居来的赵老头家的院子里有些宣闹。
只见赵老爹,三弟赵奎,小妹赵参,还有一些热心的村民们,都围在赵家小小的院落里来回奔忙。
不算宽敞的茅草屋内,并排摆放着两张竹床,各躺一人,正是昏迷中的段正琳和赵斗。
赵奎发着牢骚:“这小蹄子也不知道什么来路,蛊毒肯定是她下的,害得我们家赵斗大哥这么惨,全身都漆黑如炭,也不知道这毒还能不能解。你们何苦还救她这个害人精。”
赵参忙道:“三哥可不能这么说啊,如果蛊毒真是她下的,那唯一能救赵斗大哥的,也就是她了。她没有受伤也没有中毒,只是身体透支过于严重才昏迷的。赵斗大哥并没对她出手,想来也不是敌人,说不定其中有什么误会。三哥,咱们还是赶紧将她救醒吧,还指望着她解赵斗大哥的蛊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