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漆木门上的铜环擦得锃亮,门楣上一块褪色的木匾隐约能辨出许府二字,一看就藏着不少过往。
“到了,这就是我家。”
许南乔推开木门时,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像是在诉说着老院的年岁。
院子里铺着平整的青石板,被雨水冲刷得泛着温润的光,角落摆着几盆修剪整齐的绿萝,正对着门口的石桌旁,一位穿着素色棉麻长裙的妇人正端着白瓷盖碗,慢悠悠地拨弄着茶叶。
阳光透过院中的老槐树,在她身上洒下细碎的光斑,她垂眸品茶的模样,连指尖捏着杯沿的弧度都透着股说不出的优雅。
虽已年近五十,眼角有淡淡的细纹,却难掩妇人眉眼间的精致,皮肤白皙得像是常年养在温室里,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妇人。
萧砚心里暗暗感慨!
许南乔那股清冷又大气的气质,原来全是遗传了母亲。
这般容貌与气度,年轻时怕是丹阳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
“妈,我回来了!”
许南乔放下行李箱,快步走到石桌旁,语气里难得带了几分撒娇的软意,连平日里挺直的肩膀都放松了些。
许母抬了抬眼,目光在女儿身上扫了一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像是早已习惯了她的归来。
可当她的视线落在萧砚身上时,眼神瞬间变了。
原本淡然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上下打量着萧砚,从他的浅灰色衬衫到黑色休闲皮鞋,连他手腕上那块低调的机械表都没放过,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这位是?”
“伯母您好,我叫萧砚,是南乔的男朋友。”
萧砚连忙上前一步,双手微微垂在身侧,姿态恭敬又不显得拘谨。
第一次见丈母娘,他早就打定主意要拿出十二分的诚意,连说话的语速都刻意放缓了些,怕显得浮躁。
许母闻言,眼睛陡然亮了几分,放下手中的盖碗,身体微微前倾,看得更仔细了。
萧砚身姿挺拔,五官俊朗却不张扬,眼神清澈,说话时语气沉稳,没有年轻人常见的油滑,也没有面对长辈时的局促,一举一动都透着股让人安心的稳重。
她越看越满意,嘴角渐渐勾起一抹笑意,连眼角的细纹都柔和了些。
“不错,不错!我家这丫头打小就倔,谁的话都不听,没想到竟然被你收服了,小家伙,有本事!”
说着,她指了指石桌旁的空凳子,语气热络了不少。
“快坐,别站着了,这是我自己晒的杭白菊,用山泉水泡的,清热解腻,你尝尝。”
“谢谢伯母。”
萧砚笑着坐下,接过许母递来的茶杯。
温热的茶水入口,带着淡淡的菊香,顺着喉咙滑下去,连旅途的疲惫都消散了几分。
一旁的许南乔见状,忍不住撅起了嘴,心里泛起小小的委屈。
自己明明是亲闺女,回来时老妈就“嗯”了一声,连杯茶都没主动递。
萧砚刚进门,又是夸又是倒茶,这差别也太大了!
她偷偷瞪了萧砚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控诉”。
这家伙,才刚见面就把老妈的注意力全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