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钢七总队,不留一心要走的人。”
伍万里深吸一口气,说道。
他这句冰冷的话如同投入滚油锅的冰块,瞬间引爆了死寂的场面。
“杂种——!”
一声暴吼如惊雷炸响。
距离成功最近的余从戎,眼睛瞬间充血赤红,挟着令人窒息的狂风猛地扑了过来!
他蒲扇般的大手带着千钧之力,五指箕张,狠狠抓向成功的衣领!
“你他妈给老子再说一遍?!要走?!去27军升官?!
老子从军这么多年,带过多少不怕死的兵?!
打生打死眼睛都不眨一下!他们图什么?!
图你妈的升官发财吗?!
他们为的是前面倒下的弟兄!
为的是咱们七总队肩膀上百战不败的旗!
为的是咱们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路!
现在钢七总队打出名头了,天下闻名了!
你这狗日的就他妈觉得翅膀硬了?!
觉得跟我们一起扛枪挡子弹埋汰了?!
要飞去攀高枝了?!
谁给你的狗胆?!
谁他娘的给你的底气——敢背着总队长?!
敢当钢七总队建队以来第一个……第一个逃兵?!”
余从戎愤怒的吼道。
“逃兵!”
这个带着血色屈辱的字眼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捅穿了成功最后那点自欺欺人的遮羞布。
他的脸瞬间由红转白,由白又涨成猪肝色,屈辱和愤恨烧得他浑身发抖,却又被余从戎的手扼得动弹不得。
“老余!住手!松手!”
一声短促有力的厉喝穿透咆哮。
政委刘汉青像一道蓝色的影子,几个箭步疾冲上前,猛地插进两人之间。
他个子不如余从戎高大,但此刻双臂张开,硬是用身体格开盛怒如狂的余从戎伸向成功咽喉的手,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大部分冲击。
他死死抓住余从戎一条粗壮的胳膊,用尽全身力气往下压,沉声喝道:
“听总队长的命令!走的人,不留!强留也没意思!放手!”
余从戎闻言,捏在成功领口上的铁钳般的手指,终于一点点地松开了。
还没等成功从那窒息般的钳制中完全回过神,一道冰冷的寒意骤然缠上他的脊椎!
高大兴的手精准地抄起了身边矮几上一个装满了大半酒的、沉重的扁圆铁质行军酒壶,手臂猛地扬起!
一道带着浓烈刺鼻气息的酒液瀑布,从壶口泼洒而出,狠狠泼溅在成功脸上。
“哐当——————”
泼完之后,高大兴将酒杯一摔,便看都不想看成功的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