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重来,姜颂安不想错过他,哪怕与前世一样嫁人困后院,但是这次是自己选的。
陈姨娘在身侧小声跟姜父抱怨:“谁会嫁个病瘫子?莫不是想要当寡妇?”
陈谨行面色也有些得意,看着姜颂安要如何选。
心想哪怕自己身世比不上皇室,可纵然才貌双全,在姜颂安眼中也应比得上一个病瘫子。
尽管听到这些污言秽语,谢池梧的脸色还是未变一分,身姿如松,手中慢条斯理地转动着一枚白玉扳指,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姜父轻笑看向谢池梧:“没想到我家安儿如此争气竟然让王爷亲口提亲,只是这儿女婚事不是过家家也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
“就是就是,这口提之事都是做妾的!”
陈姨娘脸上都要笑开花,“再说了将军府的女儿做妾不是让人笑话吗?”
谢池梧垂忽的抬眼,墨色瞳孔冷得像是淬了霜。
他穿过众人得意的面容,看向姜颂安,声线如同腊月寒风里的碎冰,字字清晰地砸在地上:“不是妾,是正妻。”
姜父道:“那就更是玩笑了,这京城谁不知道王爷与国公府嫡女的婚约啊?”
谢池梧眼神瞬时掺了几分黯淡,正要开口被一阵笑声打断。
陈谨行在一旁笑出声:“哈哈哈,说到底是想养个外室啊,那倒不如跟着我,我大人不记小人过还能让你做个妾,到时我定会好好待你,总比寡妇的日子好过。”
陈姨娘跟着添油加醋,“哎呀老爷,我心想这安儿粗鄙,本就难嫁,好心喊来侄子说这婚事,没想到大小姐竟还看不上,要争抢着攀高枝做外室那。”
姜父不悦,“王爷费心了,小女与尚书公子早有婚约。”
姜颂安正色道:“我不嫁。”
“姐姐在闹什么?”
姜颂安抬头看见姜拓。
来人一身月白织锦,快步走来,身子折断花枝,又抬手将旁边丫头捧着的茶水一把推落。
他傲慢垂眸,望着廊下跪着的春雨,桃花眼里浮着笑意:“姐姐如今可是连军功都没有,京城中又颇有悍妇名声,能嫁出去都是祖上烧高香,还在这挑三拣四。
我和爹爹母亲可都是为你好。”
陈姨娘见到撑腰的儿子来了,连忙说:“就是,哪怕做妾也好过嫁不出去。”
姜颂安不禁冷笑,几张嘴一张一合倒是把她送去做妾了,悍妇名声?
姜颂安瞪着眼前弟弟,他怕是忘的干净,自己为何进军营。
新皇颁令,凡是将军府都要送子弟去军中争功才能封爵,然而因为家中偏心,不舍得将他送军吃苦,这才将八岁的姜颂安送去顶替。
可怜自己十年争功,为府内添光,没曾想他们都是这样看待自己,悍妇?嫁不出去丢人?
姜颂安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战场上出生入死的画面在眼前闪过,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自己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军功,用命换来的荣耀,轻飘飘几句话,就要拱手让给这个踩着她脊梁往上爬的白眼狼。
老天有眼她也不想辜负上天,既然重新给了自己一次机会,她就不会再让这些恶鬼啃食自己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