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玉拼命给下人使眼色,却没一个人敢回应。
他们这些人的身契都在主母手上,即便主母多年不在府上,他们也不敢头铁的和林娇兰杠上。
毕竟,当年那场浩劫,他们都是亲历者。
那是在夫人即将临盆之际,老爷故意抬外室进门,把夫人气的难产。
仗着夫人娘家远在江南,只有三两个心腹在府里,故意不请大夫,想要蚝死夫人吃绝户。
谁承想,镇远大将军李牧直接左手拎着御医的后脖颈,右手拎着剑一路杀了进来的。
当年,护主的都被砍了。
鲜血染红了林府,连京兆尹都惊动了。
他们至今还记得当年夫人离开时的情形。
那位曾言只剑指边疆敌寇的大将军,左手握着染血的剑,右手抱着林娇兰护在李千娇的身后。
而李千娇则是强撑着一口气,攥着他们所有人的卖身契道。
“你们给我记好了,就算是我李千娇这辈子都不再回这腌臢地,但属于我女儿应得的一切尊荣,谁都夺不走。
有朝一日,她若回来,你们谁敢在她的背后使绊子,我让你断子绝孙,后悔生而为人。”
而他们的这一反应,也让玉小娘心凉了半截。
李千娇当年的那句,“我是不会和离如了你们这对狗男女的意的。
林朗,你给我记着,不论你多爱她,给她多少尊荣,我若不死,她这辈子都是个妾,永远要在我和我女儿面前跪着。”
就像是魔咒一般,再次笼罩在了她的心头。
“还有一件事,昨日有人对我出手,妄想毁了我的名声。”
林娇兰抬起食指,指着她们:“这个人,就出在你们当中,你们得给我一个交代。”
“这件事肯定是有误会的,我们都是深宅妇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骇人之事。”
“嘘。”
林娇兰食指竖于樱唇中央,让她原本就娇媚的脸上,又带上一抹魅惑,“我既然说是你们,那就是有证据,不要跟我喊冤,说那些有的没的,我不感兴趣,我只要结果。”
“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不管是替罪,还是主动认罪,你们要交出个人来。
还有,我既然回来了,那不管我住不住在府里,管家之权都该归我这个嫡女。
念在小娘为这个家当牛做马多年的份上,我给你一个给自己收拾烂摊子的机会。
这管家之权,也三日后交接给我就好。”
初春的风虽不如冬日刺骨,但吹过时,还是会叫人忍不住的颤栗。
银珠早早的就备好了披风和暖炉,让林娇兰半点不受寒气。
反观对面的两人,就略显寒酸了。
府里早早断了碳,只能笼紧了外袍,防止春风倒灌。
以前,她们还以此为荣,自称这是清廉官宦人家的风骨,但如今与林娇兰一相对比,却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透着股穷酸气,叫人有些抬不起头来。
这时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呵,林小姐真是了不起,才回京城两日,就欺辱亲妹,打压小娘,当真是风头无两啊。”
林娇兰侧目望去,只见来人头顶玉冠,脚踩时下流行的祥云靴,面貌虽柔和温雅,但眉间却杂糅着些戾气。
瞧着,就是妥妥的二世祖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