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久咬紧牙关,一身宝甲,眼睁睁看着这魏长蛟鼓动人心,当即厉声喝斥。
心中一边祈祷着段沉舟、范南松这等超越了‘县级’,堪比大家的高手,会出手平乱。
另一边。
一双眉头扬起,看着局势愈演愈烈,甚至当空有‘神祇显圣’的征兆,即将压制不住。
当机立断,便夺过身侧县兵劲弩,扣动弦机!
噌,噌!
乌黑的流光弩矢穿破雪势,直接洞穿了一中黄信徒的胸膛,刹那鲜血飞溅,打破僵局!
叫那些被蛊惑、迷了心智,盲目附庸而来的苦寒流民。
听到了赵久的威严言语,再加上他以雷霆之势,一眼不合,便大有大开杀戒的势头,一时之间,不由畏惧踌躇,后退了好几步。
这一幕幕,尽入赵久的眼眸。
同时,也叫他望向魏长蛟,还有那些神龛勾勒出的神像时。更是眼眸讥讽。
他是府城大行出身,生下来就是公子少爷。
出来做官,直接就是吏的顶点,乃是一县尊长,有收营生税,统领武馆,招募教头,操练县兵的权柄。
论地位,论出身,那是货真价实,含着金汤勺出生的。
但这种苦寒地方呆久了,底下人都过的是什么日子,他多多少少,也是清楚些的。
坦白来说,他整天嘴巴里喊着的‘苦’,跟这些人相比,那是一文不值。
但人若不死,总会出头,泥坑里困不住真龙雀。
大玄朝里,泥腿子翻身的故事传记,也是屡见不鲜。
他赵久自忖不是什么好玩意,贪图享乐,趋炎附势,乐得享慕富贵荣华,但那也是人之常情。
武夫起势,开宗立派,余荫子孙,哪个大行大家的老祖宗们,都是走泥路过来的。
他清醒的知晓,是酒行赵家给他的好根子,才能叫他享受到今天。
关于这点,府内一些大行、大家的子嗣,就没有清晰的认知。
有些傻不愣的,就比如那黄七少就被他爷给惯坏了,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天潢贵胄了。
但他却不知道,大玄六册里钦定的等阶贵胄。
横行一道江阴府,论地位堪比大行主的‘府官’。
却不过是其中最低级的,第六等!
没见过那些‘封爵食邑’,一县一府都是‘一家小国’的嫡系种。谈什么贵胄?
在那等人眼里,就算是江阴府的酒行。
也不过就是一个往来输送灵酒供给的下人管事而已。
大玄很大,若是放开了看,不过都是在这苦海争渡。
只要不死,总有机会可言。
但。这中黄教却是要将这些蛊惑的县民,带入‘绝路’!
在大玄治下是耗材不假。
但若是归附了中黄教。那才是名副其实的‘耗材’!
人间烟火气,最抚神人心。
按照老祖宗的话讲,人身乃是一座‘大宝库’,隐藏着无数秘藏,叫这外道神祇垂涎欲滴。
他们每一次汲取香火,都是在挖掘这些人身秘藏的‘根’!叫他们的潜力,越来越弱!这是要掘了一个人未来成势的‘根基’!
做着这些勾当,还能这么大义凛然。
赵久握着扳机,口中喘着粗气,边呲了呲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