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就算这么多的人,想要通过武试,求一个‘府官’功名,也要和周遭府城的青年俊才相争”
“希望何其渺茫!”
“之前在流派里修行的日子,看来还是太过安稳了,以至于我不自觉地,便失去了警惕之心。”
“如今九年未归,家宅安定,虽说‘汞血银髓’终归求不成了,但‘修秘武、炼玉皮’,当迫在眉睫,怎么也不能叫一个比我小的县中贫家子”
“便给轻易的超越了去!”
“季修。”
“咱们,府城再会吧。”
“那时候,想必你便有了与我同台竞争的资格。”
林如雪轻语着,趁着月色,背起行囊,便已轻身离去。
正如她悄悄地来,悄悄地走。
没有惊动任何亲人与外人。
相比世俗里的种种束缚枷锁,她更向往外界辽阔无垠的浩瀚天地。
那里的舞台无穷大,令人沉醉。
可,林如雪却忘记了一个道理。
初生的雏鸟,终归会成长为搏击穹霄的苍鹰,但在那个过程里,不知会有多少只因为意外,或跌倒,或摔死。
比如————
现在。
当她走在安宁县清冷的街道,就打算趁着早清天亮,搭乘水路,去往江阴府时。
忽得眉头紧锁,在路过火窑东街之时,便看到了。
一浑身衣袍鼓荡,没有露出面容之人,就在她的必经之路上,静静站着。
叫林如雪不自觉间,握紧了剑鞘。
那人只是跨越过来,步履不急不徐。
无形之间,却叫林如雪浑身的压力,绷得喘不开气。
她看着那人双掌缓缓向上抬起,一缕缕真气似从他百脉诸窍中调动,有条不紊的升腾,化作条条虚幻锁链,缠于双臂。
在这白昼交替之时,宛若一尊从冥府中走出的地域判官一般,叫林如雪不断后退的同时,眼眸变幻交替,心中震惊莫名:
“安宁县”
“怎么会有一尊货真价实的‘练气大家’!?”
练气大家,乃是开辟了‘气海’,踏足了另外一方修行天地的武道大家。
而武夫,则意为修行武道的匹夫、莽夫,其实是带有些许粗糙意味的言辞。
从堪堪入门。
到登堂入室。
一者为‘大家’,一者号‘匹夫’,这,便是二者之间浩大的差距。
“本大家乃是九年前,被你师傅薛少白,追杀了整整小半个东沧海的王鸿祖。”
“‘鬼手判官’王鸿祖,这个名讳别人不晓得,你是姓薛的弟子,不会不知。”
“师傅的债,徒弟来还。”
“不过分吧?”
嗖!
王鸿祖掩于衣袍底下,轻声低笑,随即于深邃幽影之中,划过一抹残影,在林如雪还没缓过神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