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整了部署,厄利弗看向莱昂:“计划不变,回去帮助巴尔夫,拖住敌人,一个时刻内我必带援军赶到。”
支流东岸的战场,退至坡道的奥兰德弓手们抛射箭雨,又一次逼退了盾阵前方来去如风的敌人。
荆棘花军阵两翼的骑士们以“8”字形的奔马轨迹,驱赶那些不断尝试靠近的乌利亚骑兵。
但见敌人无心恋战,骑士们也没有急躁鲁莽的离开阵线追击,只驱逐了敌人尝试切角的骑兵,便会纵马退回军阵。
劲弓齐发的轻装游骑不断挑逗着荆棘花骑士,意图将北方人的重骑引离步兵方阵两翼,但凡奥兰德的骑士们敢于冒进,乌利亚人后方的战誓重骑便会出动,一拥而上,将他们与步兵方阵分割吞噬。
阿察吉在战誓重骑当中仰头眺望,观察前方的将士不断压迫北方人的军队后退。
轮替回旋的部落骑兵,使用骚扰战术施加压力,驱使奥兰德军阵移动和转向。
草原人并未以数量与北方人陷入肉搏,仗着两条腿的步兵,无论如何也追不上四条腿战马的优势,骑兵们以非凡的机动性来回拉扯,只等对方的战士失去耐心和体力,暴露出阵型的疏漏。
但站在军阵后纵览战场的巴尔夫依旧十分冷静。
尽管军阵中时不时有战士中箭倒下,可他仍号令部队以梯次交替撤退,一副放弃交战意图,逐渐退出战场的模样。
不过,乌利亚人没有借此贸然进攻。
毕竟“溃退”和“撤退”,在战斗中是完全不同的状态。
只要阵型完整,保持井然有序的后退节奏,进攻的一方就得掂量强攻完整军阵的后果。
乌利亚人的骑兵固然强大,但双方都是甲胄齐备的精锐,这种情况下,骑兵比步兵只胜在战场的主动与速度,而非乱阵肉搏。
就算是全军披甲的这两千乌利亚精骑,也不敢在对垒的重步兵方阵溃散前,直接莽撞的正面冲阵。
那样运用骑兵,要么是万不得已,要么是面对敌弱我强的乌合之众,要么就是以为重骑能捅穿完整步兵方阵的蠢货。
巴尔夫此刻,打心眼里希望对手是这样莽撞的冒失鬼。
只可惜,马背上的游牧人显然比大多数费鲁人都更懂骑兵,不到看见敌人体力疲乏的颓势,绝不会轻易动手。
这僵持的局面,直到被掠过天际的阴影打破。
仰起伤疤横贯的面庞,巴尔夫男爵看到了天空中的巨翼,心中大定。
缓慢踱步的荆棘花骑士们纷纷侧目望去,为狮鹫男爵的归来精神高振。
每个参与军议的骑士都知道,这代表封君迂回的部队,已经抵达了敌人的后方。
呼呼阵风吹过三支步兵连队的头顶,死亡爪载着莱昂,扇动羽翼滞空伴随下方的麾下军阵。
凉风钻入战士们的盔甲间隙,甚至缓解了刚刚来回奔波和紧张下感受到的湿热。
手持冈格尼尔,莱昂枪刃指向敌人,朝右侧不远处投来目光的巴尔夫点了点头。
下一刻,南边的乌利亚人听到北方军队改变了号角声的节奏。
洪亮的进攻信号下,寒光闪闪的枪林中,踏步震天。
方才沉默中始终后退的枪矛方阵,开始整齐的推盾前行。
北方人忍不住了?
阿察吉的脸上露出凶色。
部落战首非凡的视力,自然也看到了那悬停在敌人头顶的狮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