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这事到底是一笔糊涂账,有秦氏求情,袁氏也替秦氏骂了元龙,说是要严加管教,这事也就揭了过去。
不过高元兴那是省油的灯吗?
借弟弟的名儿调戏良家妇女,事后又跳出来骂傻子不干人事,高元兴依傍着和孪生弟弟长得一样,便自个胡作非为,每每有事就让高元龙背锅挡箭。
他还能义正言辞的以兄长身份骂弟弟,关键高元龙还是聋子,听不懂兄长是在骂他,哪怕被骂大傻子也只憨笑挠头,以为兄长是在逗他玩。
人傻子本来就傻,你还逗人家!
合着傻子不是人,傻子就不是爹娘养的,活该让你逗呗?
高元兴说是。
这不,刚消停没多久,高元兴就再次打起了二娘秦氏的主意,这回他先拿府里的丫鬟练手,硬是占了人家身子,转头嫁祸给傻元龙。
反正元龙聋哑,辩不得清白。
高员外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明白,最后只得把那丫鬟许给了高元龙,反正丫鬟是他家的,给元龙陪个伴正好,说不定有了陪床丫鬟,以后元龙就不干这事了
高元兴心说,那不能,不干坏事他这人生就少了很多乐趣,那样的话比杀了他都难受。
这日,高员外考校几个孩子学业时,见元兴连五岁的高勤都比不上,便常训斥他,反把高勤捧在手心儿里疼,说自家出了个神童,以后指定是当状元的料!
高元兴小肚鸡肠,哪咽得下这口气?
一年后,一日高勤随私塾先生外出游玩回来,先生拿了两首诗交给高员外,说是六岁的高勤所作。
当先一首是《游春湖》,上面用颇有灵性的字体写着:
荷叶迭青钱,蜻蜓立竿尖。
忽摇双桨破萍去,笑指白鸥云里烟。
高员外看得直乐,他又瞧向第二首诗,这一首名为《傻兄吟》:
混沌不知巧,憨憨抱璞真。
世人讥愚鲁,焉晓坏心人?
高员外陷入沉默,私塾先生则轻捋胡须,笑而不语。
高家兄弟的秉性,真就如表面上那般,所有人都看不明白,只有一个六岁的孩童看得分明吗?
高员外说是,不是也说是。
谁让他是傻子呢?
“不错,好诗,好诗啊!”
沉默的高员外再次沉浸在小儿子的大作当中。
六岁能云诗,想来就算比不过鹅王和黄牧童,也相去不远了
高勤神童之名崭露头角,整个高府都对高勤这个小公子格外喜欢。
高元兴一看一个妾生子如此得宠,心里哪受的了?
而且就连自个的亲娘都三句两句把高勤挂在嘴边上,到底我是你亲儿子,还是他个小杂种是你的亲儿子?
高元兴暗地里咬牙发狠。
某日,他诓高勤道:“大娘叫你到后院去,有要紧话说。”
高勤再聪明,也只是个六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