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他勤奋苦读所图所求的不过是他的一个拥抱,他的夸赞。
他不过是挑起眉,就能让他吓得胆战心惊,晚上做噩梦。
可如今见到傅澈两鬓萌生的白发。
陡然察觉,他也不过如此。
“爹担心什么,担心陛下问罪?”
傅远筝宽慰道:“忠勇侯府看上去显赫,可爹您手上的兵,根本也不听您使唤,定国公造反跟咱们没关系,无论从哪算,也牵连不上咱们家,况且如今京城变了天,临淄王入了京……”
先前临淄王不让士兵入城,狩猎是在京郊。
原本永宁帝以为自已手中有御林军,神机营,再加上五城兵马司……有万全把握。
谁曾想定国公早已将河北的兵撤至了京郊……
狩猎的兵不过千人……定国公在京中扎根了数十年。
各军各宫衙门……哪里没有他暗下的钉子。
永宁帝志大才疏,摔这一跟头,委实不冤。
傅澈这才想到寄居在侯府的临淄王。
顿时拍大腿,看着傅远筝眼神热切,“幸好……幸好老三与临淄王交情好……”
傅远筝安慰了忠勇侯几句,便冷笑着离开了。
“二公子……”
红袖将晚膳摆好,“多少吃一点吧。”
秋意居的傅伯明坐在摇椅上,腿上放着一本账册,他素手翻看着,头也不抬地摆摆手,
红袖不敢多话,只能小心地退下。
等人走远,身边人道:“沈璟勤劳能干,铺子打理的很好,跟北上的南方学子也好,北方学子也好,都能聊的来……”
“沈家老两口如今在庄子上管着地,也很勤奋,地里长势很好。”
傅伯明嗯了一声,“那就好。”
他答应过梅久照顾好她家人,他做到了。
傅伯明将账册放置一旁,缓缓起了身。
他的静脉被封,如今用不了内力,可奇怪的是,身体似乎胖了点。
“二公子,近日京中似乎要变天……”
傅伯明起身推开了窗户,看向外面的树林,郁郁葱葱,园子里景致尚好,一片翠绿。
“三公子……与临淄王走得近,前些日子……赠了美女于临淄王与世子。”
傅伯明慵懒地听着,嘲讽道:“这人啊,总是觉得自已怀才不遇,恨不能打破头往外冒,都想扶着凌云梯爬上青云,都以为自已能成为定国公……”
只是定国公煊赫多少年,还不是一夕之间,土崩瓦解。
“三公子豁得出去,自已的女人也舍得。”
傅伯明本不在意傅远筝送什么女人给谁。
可听到自已的女人……
“自已的女人?”
他难得多嘴问了一句。
“哦,就是春桃,之前的烧火丫鬟,同大公子院子里的梅久姑娘是同乡同村,两个人关系很好……”
傅伯明惊愕抬头:“你怎么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