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王垂下的眼皮突然抬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给我喂多了水,一会还唤你。”
春桃点头,“那也无妨。”
既然让她来伺候王爷,自然是要尽心尽力。
只将他当个长辈就是。
“那再来一杯,说实话没解渴。”
临淄王目光落在春桃不着粉黛却依然吹弹可破的脸上,一语双关道。
春桃动作麻利起身,再次倒好水回来。
临淄王却不急着喝,有一搭无一搭地问春桃话。
无非是多大了,家里都做什么生计……
春桃客气地答了,心底有些麻木,她在乎的家人已经不在了。
剩下的,都不是人,不,是她的仇人。
想到犹如水蛭一般贪得无厌的家人。
春桃缓缓握拳,眼神冷了下来。
月光透过窗棂撒在房间,春桃身姿曼妙,似月下仙子,人也显得格外的清冷。
“王爷还喝水么?”
春桃问道。
几乎是等于说了结束语。
临淄王心下哂笑,到底是点点头,春桃静静地坐着,临淄王仍是不紧不慢地啜饮着。
周遭太过寂静,春桃眼皮子有些打架,人虽然扶着荷茎,头却一点一点的。
她强撑着想等临淄王喝完这盏茶。
可临淄王放慢了速度,也不知过了多久,春桃的头往下落,被临淄王抬手接住。
他摇头失笑,丫头看起来戒心重,道行终是浅。
他起身下地,将人打横轻轻放在床上,
角落里燃着的安神香徐徐盘悬着向上。
若是春桃醒着,看到此时的临淄王定然会惊呆了双眼,也不会自已降低了戒备。
没办法,谁会提防一个瘫子呢。
“主子——”
的卢声音响起。
临淄王抬手示意噤声,将被子给春桃拉上。
大步走到门前,门外三公子傅远筝早已等候多时,“主子!”
临淄王没吭声,高大的身影从台阶徐徐下来。
“深更半夜的,什么事犹豫不决?”
傅远筝一脸关切道:“主子为何以身犯险……”
“圣上下了旨,这是其一。”
临淄王南宫煦不复先前的粗狂,哪怕是蓄着胡须也显得温文尔雅。
“富贵险中求,这是其二。”
他不紧不慢地说完,方蹙眉看向傅远筝,“你就是想问老夫这句?”
临淄王语气平静,可周身气势顿时让傅远筝紧张了起来,硬着头皮道:“是定国公府那头有了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