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头的声音中带着紧迫和某种掩饰不住的惊慌。
他的内心此刻是复杂的,既要表现出对秦明远的关心,又要控制住场面,防止计划败露。
保镖在这个关键时刻做出了职业的选择。
他迅速回到秦明远身边,用手按住伤口,同时拨打急救电话。
秦明远的脸色苍白,双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痛苦,他艰难地看着老刘头,想要说什么,但话语却被疼痛打断。
老刘头强迫自已保持镇静,他知道接下来的处理至关重要。
他必须让所有人相信这是一次针对秦明远的袭击,而不是他策划的阴谋。
他蹲下身,用手帕压住秦明远的伤口,脸上满是担忧的表情:“秦少,别说话,救护车马上就到!”
包厢内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与之前的奢华氛围形成强烈对比。
两个女孩已经吓得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灯光依旧昏暗,但此刻照出的不再是纸醉金迷,而是生与死的残酷现实。
……
深夜,隆城的国道如同一条沉默的蛇,蜿蜒穿过这座工业化与人性交织的城市边缘。
凌晨一点零八分,老刘头的黑色凌志在一个废弃的收费站路口停下,车头灯照亮了一片荒凉。
三十米外,一辆面包车静静停靠在路边,车身反射着惨淡的月光。
老刘头坐在驾驶座上,双手紧握方向盘。
医院里秦明远愤怒而痛苦的喉音还在他耳边回响,秦家即将爆发的雷霆之怒让他感到一种深层的恐惧。
但此刻,面对这辆承载着他所有密谋的面包车,他感受到的却是一种更加复杂、更加撕裂灵魂的情绪波动。
刘小东坐在面包车驾驶室上,失血导致的虚弱让他的脸色如同蜡纸般苍白,嘴唇失去了血色,眼神中早已没有了之前执行任务时的决绝,只剩下一种接近绝望的茫然。
当他看到车头灯的光束扫过,认出是老刘头的车时,某种潜藏的情绪便如决堤的河水般涌出。
老刘头打开车门,秋夜的冷风瞬间钻进车内,带着泥土和枯草的味道。
他走向面包车的步伐有些僵硬,每一步都像是在穿越一片道德的沼泽。
拉开车门的一瞬间,他看到了刘小东那张熟悉的脸。
从幼年的天真无邪,到少年的倔强叛逆,再到如今的绝望苍白,二十多年的记忆在这一刻如电影般快速回放。
“叔……”
面对这一声“叔”
,老刘头感到自已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在黑道混迹几十年,他见过太多的生死,培养出了对暴力和死亡的麻木。
但此刻,面对自已从小养大的侄子,他发现自已原来并非那样无情。
“小东,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