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姨娘,好好说说吧,非要等到证据确凿了,到时候再承认错处吗?元若护着你,不代表你可以肆无忌惮,肆意妄为。”
扶着自己膝盖站起来,苍白干裂的嘴唇,摇摇欲坠的身子,还有已经凌乱的头发,以及眼下的乌青,都叫齐衡心痛。
他不该无视的,他应该劝阻好明儿,应该把道理掰碎了揉烂了告诉明儿的。
“母亲,此事儿,是我纵容的,是我默许的,既然柳姨娘福大命大,母亲还是莫要追究了,就当是一场意外,明兰只是好奇,好心,想要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罢了。”
想发疯的盛明兰,惊诧的看着齐衡,痴痴的笑出声,踉跄着走到院子中间,颤抖着手摸了摸小桃已经冰凉的脸,无视府里的两位主子,一路笑声瘆人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就这样吧,她累了,不想再质问,也不想再纠纠缠缠,她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再说接下来的事儿。
她那高高在上的婆母,害死了自己的孩子,污蔑自己利用自己的孩子,毁了自己的身子,今日是想直接问罪处理了自己的吧。
跳梁小丑,自己可真像一个跳梁小丑,齐衡早早便知道了自己的计划,冷眼旁观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又站出来替自己开脱。
呵呵呵,可笑,真可笑啊。
这深宅大院内,人心可真经不住时间啊。怪不得都说,这些勋爵人家的内宅水深,是她不自量力了。
丹橘担忧了一天一夜了,看到盛明兰回来提着的心放下,又看着自己主子这个状态,心又悬起,小桃并没有跟着,想着自己花银子打听到的事儿,心揪在一起。
她是老太太派到跟前的,带着监视的任务,自己家姑娘并不是十分信任自己,这事儿她可以理解的,只她如今作为陪嫁到了这里,首要任务就是伺候好自己的主子。
即便主子不信任,也要做好分内的事儿,剩余别的事儿也要做到最好,自己主子的那些小动作她略知一二,奴才就是奴才,她没有身份劝阻。
如今事发,小桃没回来,那定是回不来了,又瞧着自己主子的情况,丹橘不确定自己家主子到底会受到什么责罚。
和衣上床的盛明兰,裹着被子,身子不自觉的还在颤抖,而且她觉得自己好冷好冷。
时间过去了很久,久到丹橘以为盛明兰再不会开口说话,准备放下床幔时候,那沙哑的,好似是被沙子打磨过的声音响起。
“丹橘,小桃死了,我准备把你送回给盛家,倒不是觉得你不忠心,也不是嫌弃你,是为了保你一命。
你放心吧,小公爷不会不管我的。”
最后这句话,盛明兰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丹橘。
“姑娘,奴婢不回去,就守在姑娘身边,这偌大的宅邸,怎么能没有一个自己人呢,到底是小公爷的人,还是郡主娘娘的人,谁又能说的准呢。”
明兰沉默不回答,丹橘坐在脚踏上,轻声说道:“姑娘若是累了就睡吧,奴婢在这里守着,不会离开姑娘半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