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山关已经阴云连天了许久,那场将落的秋雨一直不见到来。
顾守野在一处风景极好的山坡上,为南宫寻了一处墓地。
朝北望,便是遥远的上京,往前看,便能看到整个镇山关。
此刻他倚坐在墓前,手中抱着个牌位,就着冷风,一口一口的喝着酒,企图喝的烂醉。
湿润的泥土下不仅埋葬了他的至交好友,也埋藏了顾守野的少年心气。
他一杯一杯的喝着,苦酒入喉,人却无法沉沦。
“这里风景很好,抱歉,暂时不能带你回去,南宫,你先暂时待在这,等我从上京回来了,再来接你回家……”
“话说,宣二他们还不知道呢……你说,他们会不会怪我当初非要来关外?”
“怪我也是应该的……”
“宣二和盛宁知道肯定要骂我的,特别是宣二,估计还会大哭……”
顾守野的额头抵在冰凉的石碑之上,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话。
说到最后,好似落入了一场过往的大梦中,酒意染红了双眸,他从怀中拿出几份书册,放在墓碑前,长叹了一声,好似无奈的笑道。
“怕你在下边没书看,放心,二公子我都给你备好了……”
话语越说越低,到最后竟带着几分哭腔的嘶哑。
“南玉章,你是不是恨我了?恨我没给你报仇?”
“放心,等我问清楚一切,那些害了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顾守野的脑海中划过许多人的脸,张定,薛啸,还有他的父亲……
思绪停滞,顾守野摇晃着站起身,抬头看了眼阴沉的天色,自远处吹来的山风将他的衣摆吹的烈烈作响。
他抬起手握拳,很轻的同墓碑轻轻碰拳,就像当初那样。
做完这些后,顾守野盯着墓碑上写着的南宫两个字,良久的沉默后,笑了笑,抱紧手中的牌位,摩挲了片刻后,才转身沿着山道离开。
镇山关一望无际的草色已经泛出秋黄,远方的天际雷声滚滚,在一声闪电过后,大雨倾盆落下。
墓前的书卷被无风翻起,宛若离人轻抚,似有所言……
瀛洲军营中,一声急报伴随着凌乱的雨声传入营帐中。
士兵将两封线报递到眼前,传话道。
“将军!前方暗探来报,胡狄人已起兵离城,正朝此处前来,恐有一战!”
“另官道方向,有前锋发现薛啸的军旗!他们已经往上京方向去,还请将军指示!”
两封军报的到来代表着什么,众人都很清楚。
此刻关竞月在听完后,站起身,望向下方的一众将士和肖从章。
“看来今日,是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说话间,关竞月的目光同肖从章的视线对上,二人心照不宣的点头示意后,扬声下令道。
“一切按照先前计策,今夜,便要让那些胡狄人见识一番咱们瀛洲军的实力!下去准备,即刻出发!”
“是!”
一众副将应声后,纷纷离开下去准备,关竞月拿过武器也准备离开之时,朝肖从章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