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就是疯子……”
“阿昇,如果你恨我,就恨我一辈子吧……”
“我不会放你离开的,就算你死了,我也会下去陪你,你注定要一生同我纠缠在一起……”
从那日他从寒冷纷飞的大雪中回头的那一刻,就已经要同他绑在一处了……
珍重宝贵的东西,就是要藏起来,才不会被人夺走……
这是柏西宴从小牢记在心中的话。
旬昇似乎也听明白了他话中的决绝,泪水在失神的双眸中决堤的那一刻,视线落在前方,眼前一片重影。
不知是在后悔没能以死脱身,还是在无尽的孤寂感到痛苦。
他的身躯在发着抖,仿佛发自骨血中的寒意,彻底没了挣扎的心气。
一滴滴清泪滑落苍白的面颊,他好似在哭,却又好似只是在麻木的发泄情绪。
重峦,阿知,我好痛苦啊……
心中响起一声空洞迷茫的呢喃,片刻后,旬昇眼前一暗,脱力晕在了柏西宴的怀中。
他的身体本就还很虚弱,身上还有余毒未清,情绪过度激动后,便晕了过去没了意识。
柏西宴将怀中之人轻轻放下,望着他昏睡过去的面容,心中再也压制不住的阴鸷疯戾宛若蛛丝般生长蔓延。
凝视了片刻,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眼中的幽暗渐渐被森寒的杀意替代。
他很轻的在旬昇的唇角边落下一吻,随后替他盖好被子后,才缓缓起身走出寝房。
长身玉立的身影在昏暗的回廊下站了片刻,一息过后,时柑便出现在远处,朝他微微颔首示意。
柏西宴眸光泛冷,迈步走过去,轻蹙眉峰,冷声问道。
“何事。”
时柑垂首低声说道:“柏府那边已经对外说白氏暴毙而亡,已经准备秘密发丧了……”
听到这个消息,柏西宴的神色未见变化,只是眼眸微敛,神色多了一丝轻蔑和讽刺。
柏正清欺软怕硬的底色过了这么多年依旧如此,他如今不敢得罪柏西宴,自然会顺杆往下,主动遮掩今日的事和白氏的死因。
不过……下毒谋害旬昇一事,也定然有柏正清的手笔在。
白氏虽恨他,却没有直接的理由对阿昇动手,唯有柏正清这样的小人,才能想到这样下作的伎俩。
想到这,柏西宴垂在腰间的手慢慢收拢成拳,骨节因为用力而发出脆响。
不急,他会将想要伤害阿昇的人一个个送下地狱……
察觉到柏西宴周身气压的变化,时柑小心翼翼的抬眸瞥了眼他,顿了顿,又说道。
“还有一事,今日没有来得及告知主君……”
柏西宴余光朝她轻扫过去,眸色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