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先是朝柏西宴合手行了礼,随后才看向有些失神的旬昇。
在看清旬昇的面容时,主持的面上有些许的讶异,随后很快又敛去了。
浅淡的阳光下,旬昇的面色有异于常人的苍白,还有那双眼睛,是清润暗淡的。
“柏相,老衲已按您吩咐,今日对外闭寺,眼下寺内并无旁人。”
“柏相,郎君,请随我来。”
柏西宴侧目朝旬昇看了眼,看到他脸上有一瞬的失神时,并未点破,而是牵过他的手握在手中。
众目睽睽之下,旬昇冷下脸想要抽回手,但柏西宴实在握的太紧,挣扎不脱便只能妥协。
侍从推来一架轮椅,柏西宴弯身将旬昇抱上去坐稳,亲自推着旬昇往前走。
跟着主持一路到供奉牌位的静室,果真并未看到其他来上香的百姓。
旬昇看着前方就是静室,门前还守着人,心中越发的沉。
这定然是柏西宴的安排,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旬昇抬手握住了轮椅的木轮,不肯往前走。
身侧的柏西宴也停下了脚步,垂眸望着他问道。
“怎么了?”
旬昇极力克制住心中的战意,在柏西宴平静的目光中,开口说道。
“我想要自己进去。”
柏西宴听完,没有回答,只是缓缓皱起眉,神色间带了一丝似笑非笑。
“为何?”
旬昇的视线因为此时紧绷的情绪,面上不由间还是多了几分不耐。
“我连这点自由都没有吗?”
周围的气氛变得有些僵硬,前边的住持带着几个僧人也不知该不该上前来劝阻。
柏西宴无声的看了旬昇半晌,在瞥见他眼中露出的些许屈辱时,沉默了许久,最终柏西宴还是点头了。
他侧眸看向主持,略微颔首示意。
“烦请主持派一个僧人跟着进去。”
旬昇能听出来,这已经是柏西宴唯一能接受的让步了。
他没在多言,僧人走过来朝他们二人合手行完礼后,接过轮椅推着旬昇入了静室。
柏西宴带着人在原地负手而立,直到旬昇和僧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前,他才淡淡收回了视线。
主持走上前,同柏西宴说道:“柏相不妨同老衲一同到一旁的偏房等候……”
柏西宴敛眸思索片刻,颔首后同主持去了静室一侧的厢房。
檀香袅袅的静室内,旬昇被僧人推到碑塔前,僧人端来柚叶水让旬昇净手后,想要扶旬昇起来。
旬昇摇了摇头,环顾了周围一圈,朝僧人轻轻颔首请求道。
“我想为兄长和嫂嫂上香,烦请帮我点了一下。”
同旬昇进来的僧人年纪看上去并不大,约莫二十有余,听到旬昇的吩咐,没有太过怀疑,应声后转身去侧堂的香炉前为旬昇点香。
点香需要虔诚专注,所以僧人并未察觉,旬昇悄然无声的站了起身,视线快速划过周围,抓起一个摆件瓷瓶放轻脚步朝他走去。
待香烛全部点燃,僧人正要转头拿给旬昇时,后颈却被重重一击,他回身之时只看到了旬昇惊颤泛红的双眼,随后手中的线香散落一地,不省人事。
“对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