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是来自沿岸监控和侦察机拍摄的画面,虽然因为天气恶劣和通讯中断而不甚清晰,但依然触目惊心:
高达8到15米的海墙,在灰黑色的巨浪面前被拍碎、淹没;
阿尔赫西拉斯、塔里法、韦尔瓦等港口的吊机、仓库、码头设施在洪水中扭曲、倾覆;
一些建立在海边岬角上的永备炮台和雷达站,地基被掏空,整体滑入海中;
内陆数公里的低洼地区沦为浑国。
“破坏是严重的,除了各大港口的主要海墙出现大规模垮塌或严重结构损伤,至少十七处次级军港设施、九个海岸雷达站和预警哨所、以及超过四十公里的预设反登陆障碍区遭到毁灭性破坏或严重扰动。”
“部分靠近海岸的永备地下工事入口被泥沙掩埋或海水倒灌,正在紧急疏通。”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只有通风系统的低沉嗡鸣。
将军们早就收到了来自防区中大大小小的伤亡报告。
“但是,也有好消息,或者说,不幸中的万幸。”
“第一,得益于我们战前状态下的高度戒备和持续的临战疏散演练,当海啸预警通过尚存的通道发出后,沿岸高危区域的人员——无论是军人还是未完全撤走的平民——大部分得以迅速向内陆预定疏散点转移。”
“目前统计,直接因海啸造成的军事人员死亡和失踪报告……是十位数。”
“平民伤亡也远低于类似规模自然灾害的通常预期。”
“真倒霉,祝他们下辈子学会游泳。”
“第二,”蒙塞拉特继续,“我们的大部分重型技术装备——坦克、火炮、导弹发射车、雷达车辆——在灾害预警后,按照预案及时机动到了预先勘选好的高地掩蔽所或更深的地下洞库。”
“损失的主要是无法快速移动的固定设施和部分囤积在港口来不及转运的散装物资,这点我们有提前仓储。”
他指向屏幕另一端,那里是北非海岸的模糊图像。
“第三,对岸。gti在北非的集结地,尤其是休达、丹吉尔、得土安等沿海基地和港口,同样处于这次地震和海啸的影响范围内。”
“他们的损失,只会比我们更惨重。”
“卫星图片显示,休达港内至少有两艘大型滚装船倾覆,码头区一片狼藉。”
“这意味着,无论他们原定的进攻日期是什么时候,都必然会被大幅度推迟。”
“我们赢得了宝贵的、以周甚至可能以月计的喘息和修复时间。”
低声的议论响起,将领们开始交换眼神,评估着灾害带来的利弊得失。
就在这时,侧门打开,几名勤务人员推着餐车进来,送上了简单的三明治、水果和咖啡茶点。
饥肠辘辘的军官们暂时中断了思考,开始补充能量。
也就在这个时候,两个身影一前一后走进了简报室。
走在前面的是一位身材不高的老水手,穿着笔挺的海军中将制服,头发银白。
他是哈夫克的南部舰队司令,菲尼斯特雷侯爵,安东尼奥·萨尔加多海军中将,今年六十八岁。
跟在他身后的另一位老者,穿着便服,佩戴武士刀,身材同样精干,头发花白,戴着一副无框眼镜。
他是入江诚,六十六岁,神奈川县人,曾长期担任护卫舰队司令部高级幕僚,是国际上公认的反潜作战与水声战领域的顶级专家。
战争爆发,他以“特邀高级顾问”的身份加入舰队,成为萨尔加多司令最信赖的智囊。
两人共同负责地中海西部、直布罗陀海峡及大西洋入口这片广阔而致命的海域,是哈夫克在海上阻击gti登陆部队的最后一道防线。
萨尔加多中将向蒙塞拉特微微颔首致意,然后走到空位坐下,入江顾问安静地坐在他身旁。
勤务人员立刻为他们送上热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