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以为。。。"满头银发的礼部右侍郎颤巍巍出列,话未说完就被李君泽截住:"张大人且慢!您孙子去年花八百两买的国子监名额。。。"
太子从怀中掏出一张当票,"当铺掌柜说这玉佩是您祖传的?"
老侍郎顿时面如金纸,被两个小太监搀着才没瘫软在地。
叶明趁机将最后一记杀招拍在龙案上:"臣请调北境军旧部负责考场巡逻,他们与京中世家毫无瓜葛。"
他余光瞥见周延儒在偷偷撕扯袖口里的密信——那信上柳家承诺保他孙子中举的朱砂印正巧露出一角。
"准。"李云轩的朱笔在奏折上划出猩红痕迹,"另设铜匦于贡院门前,凡检举舞弊者,赏银百两。"
李云轩突然看向簌簌发抖的世家官员们,他没想到,叶明居然调查到了这么多,就温和补充:"诸卿若无异议,今日就先到这里吧,叶明,既然你提出了意见,这些就都由你负责吧。"
第二天,午时的日头毒得很,叶明却坚持要亲自查验贡院号舍。
"每间号舍加装铁网。"他指尖划过斑驳的砖墙,"不是防考生作弊,是防有人从外面递东西。"
跟在后头的工部主事擦着汗连连称是,突然被个灰衣小吏撞了个趔趄。
"大人饶命!"那小吏跪地时,袖中滑出个油纸包。
叶明用剑鞘挑开,露出几粒药丸:"哟,提神丹?"
他蹲下身与瑟瑟发抖的小吏平视,"柳家给你多少银子,让你在考生茶水里下药?"
李君泽那边更热闹。他带着禁军把明远楼翻了个底朝天,从梁上搜出三捆预先写好的文章,篇篇都盖着礼部密印。
"精彩!"太子抚掌大笑,"原来今年的考题,周大人半年前就拟好了?"
暮色四合时,叶明在文渊阁前拦住了国子监祭酒。
"明日开始,所有考官集中住在贡院。"他递上一卷名册,"下官斗胆,把您外甥调去誊录处了——毕竟他模仿字迹的本事,京城谁人不知?"
老祭酒气得胡子直抖:"叶明!你不过是个靠祖荫的纨绔,也配指摘天下文事?"
"巧了。"叶明从怀中掏出个油布包,"这是下官昨夜默写的《春秋》三传注疏,请祭酒大人指正。"展开的宣纸上,密密麻麻的批注竟比国子监讲义还详尽三分。
围观学子越聚越多,不知谁先喊了声"叶公子大才",很快演变成山呼海啸般的喝彩。
叶明却在人群中发现个熟悉的身影——李云轩穿着便服站在槐树下,眼中带着他读不懂的深意。
更鼓敲过二更,叶明还在油灯下修订《防弊细则》。
"公子。"李天宝端着参汤进来,"刚收到消息,周延儒连夜去了齐王府。"
笔尖微微一顿,墨汁在"巡绰官"三字上晕开成狰狞的蜘蛛。叶明突然轻笑:"好啊,正好一网打尽。"
他蘸了新墨,在纸边补上一行小字——"所有考官需在考前沐浴更衣,由羽林卫检查衣物夹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