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那人面前,语气依然平静:“齐人。”
那人张张嘴,瞥见烧得通红沾着焦皮血肉的烙铁,心态彻底崩了:“对对对,我是齐人,我是齐人,别用刑了!”
“是齐人就好。你早些承认,不就免了这番苦头。”薛寒不耐道。
那人欲哭无泪,心道正常抓到嫌疑人,不是该好好问一问吗,哪有只问两个字,一否认就立刻用刑的!
“说说吧,你昨夜去方相府上干什么?”
“送,送些礼物给方相……”
“送礼?”薛寒以为听错了。
齐人给大夏的丞相送礼?
“目的。”他言简意赅。
可正因为问得简略,男子感到了熟悉的恐惧,赶紧道:“求方相帮忙,说服贵国天子把黄林调离边境。”
薛寒眼神沉了沉。
白日方相确实向今上进言,说北地百姓只知黄将军,不知今上。
这就与此人的话对上了。
“方相是北齐的人?”
敌对两国早早布局,使自己人拥有敌国身份,不算稀奇。
“不是。”
“不是?”
发现薛寒扫向一旁皇城卒,男子脸色发白:“真不是!早年白河之战,方相以使者身份前去与我方议和,与我们主上打过交道,后来就保持着联系……”
薛寒越听越觉荒唐:“所以,方相不是北齐人,是收了你们贿赂办事?”
男子怕薛寒不信,忍痛扯了扯嘴角:“贵国不是有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
“除了方相,你们还见到什么人?”问出这话时,薛寒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
“没有。”
“当真没有?”
“方相的仆从算吗?”
按在心上的手移开,薛寒一下子觉得呼吸轻松起来,再问了一些情况,抬脚走了出去。
天色已暗,寒风凛冽,更寒的是薛寒的心。
贪官他见多了,百官之首收贿赂收到齐人头上,匪夷所思,亡国之兆。
薛寒想到了那句话: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看来要尽快与阿蘅见一面,挑明了谈一谈,听听她的打算再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