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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9章 压得(第1页)

那两间土坯房就建在老槐树旁边,房顶的茅草有些已经枯黄,墙壁上裂了好几道缝李建国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了,抽了一口:“刚来都这样,我去年刚来的时候,也失眠了好几天。”他说着,把烟递到陈建军面前,“抽一根?”陈建军摆摆手:“不了,我不会抽。”李建国笑了笑,把烟收了回去,继续抽着。他抽了几口烟,突然凑到陈建军耳边,声音压得更低了:“建军,你夜里别开窗,也别听槐树下的声音。”陈建军心里咯噔一下,他想起晚上听见的“沙沙”声,赶紧问:“怎么了?槐树下有什么问题吗?”李建国看了一眼熟睡的林晓梅,又往陈建军身边凑了凑:“上个月有个知青不信邪,半夜听见槐树下有声音,就开窗看,结果第二天就发高烧,嘴里胡话不停,说看见个穿蓝布衫的女人,在槐树下捡头发。后来公社派医生来给他看,也没看出什么毛病,最后还是他家里人来把他接走了,听说回去之后养了一个多月才好。”陈建军的心里更慌了,他想起晚上在槐树下听见的“沙沙”声,还有树根部湿湿的泥土,难道真的有穿蓝布衫的女人在槐树下?“那……那女人是怎么回事?”陈建军小声地问,声音有点发颤。李建国抽了口烟,眉头皱了起来:“谁知道呢?村里的人都说是老周媳妇的鬼魂。老周家就是以前住这房子的,三年前,老周媳妇生娃,难产死了,连带着娃也没保住。老周受不了打击,当天晚上就吊死在槐树上了。从那以后,这槐树下就不太平,经常有人听见奇怪的声音,还有人看见过穿蓝布衫的女人在槐树下晃悠。”陈建军听得浑身发冷,他往被子里缩了缩,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后窗。窗外的月光很亮,透过麻纸的破洞,在地上映出一道细长的光。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像是有人把什么重物砸在了槐树干上,声音很响,震得窗户都颤了一下。陈建军和李建国都吓了一跳,李建国赶紧捂住嘴,示意陈建军别出声。紧接着,那“沙沙”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这次离窗户更近了,仿佛就贴在窗根下,一步,一步,慢慢悠悠地绕着房子走。那脚步声很轻,却很清晰,每走一步,都能听见布鞋蹭过泥土的声音。陈建军攥紧了手里的搪瓷缸,搪瓷缸是娘给他的,上面印着“为人民服务”五个字,他现在只能靠握着它来缓解心里的恐惧。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流,把里面的单衣都浸湿了。月光从麻纸的破洞里透进来,在地上映出一道细长的影子。那影子一开始是斜着的,随着脚步声的移动,影子也慢慢移动。突然,那影子晃了晃,然后向上抬起,像是有只手,正顺着窗户框往上爬。陈建军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他紧紧地盯着那道影子,大气都不敢喘。李建国也吓得脸色苍白,他赶紧把灯吹灭,屋里一下子陷入了黑暗。黑暗中,那“沙沙”的脚步声还在继续,绕着房子走了一圈又一圈。陈建军和李建国坐在炕上,一动不动,直到天快亮的时候,脚步声才渐渐消失。陈建军这一夜几乎没合眼,他盯着黑暗的窗户,脑子里全是李建国说的话,还有那道顺着窗户框往上爬的影子。他不知道,在古槐村的日子,才刚刚开始,而更多诡异的事情,还在后面等着他。蓝布衫的影子鸡叫头遍的时候,陈建军才迷迷糊糊合上眼。昨晚那道顺着窗户框往上爬的影子,像根刺扎在他脑子里,怎么也挥之不去。他总觉得耳边还响着那“沙沙”的脚步声,一闭眼,就看见月光下细长的影子在地上晃,吓得他好几次猛地睁开眼,盯着黑漆漆的屋顶发呆。等他再次醒过来,窗外已经亮了。院子里传来村民们说话的声音,还有锄头碰撞地面的“当当”声。陈建军揉了揉发沉的太阳穴,只觉得眼皮重得抬不起来,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脸色也透着一股疲惫的苍白。他坐起身,发现李建国早就醒了,正坐在炕边抽烟,烟蒂扔了一地,脸色比他还难看。“你也没睡好?”陈建军问。李建国点了点头,把手里的烟蒂摁灭在地上:“昨晚那动静,谁能睡得着?我听着那脚步声绕着房子走了半宿,直到后半夜才没了声。”他说着,往窗外看了一眼,声音压得很低,“你赶紧起来洗漱,一会儿跟我去村里转转,熟悉熟悉环境。对了,别跟村民提昨晚的事,他们忌讳这个。”陈建军应了一声,赶紧穿上衣服。衣服是娘给他做的蓝布衫,洗得有些发白,袖口还打了个补丁。他叠好被子,把炕上的干草拢了拢,然后拿起放在炕边的搪瓷缸,走到院子里的水井旁洗漱。水井就在院子的角落里,井台上长满了青苔,井绳上结着厚厚的污垢,一看就用了很多年。陈建军摇着井轱辘,把水桶放下去,井水很凉,刚打上来的水冒着淡淡的水汽。他用手掬起一捧水,往脸上泼去,冰凉的水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可心里的不安却一点没减。洗漱完,他刚想回屋,就看见老槐树底下围了几个村民,一个个都皱着眉头,对着地上的东西指指点点,还时不时地叹气。陈建军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昨晚的怪事,赶紧走了过去。走到跟前,他才看清槐树根下的景象,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只见泥地上散落着几缕乌黑的长发,头发又黑又亮,不像普通村民的头发那样干枯,反而透着一股顺滑的光泽。那些长发缠在几根枯黄的草上,像是被人故意放在那里的。在长发旁边,还躺着一个摔碎的粗瓷碗,碗碴子散了一地,其中一块碗碴上沾着点暗红色的东西,已经干了,硬邦邦地贴在瓷面上,看起来像是干涸的血。“这又是咋回事啊?”一个穿补丁衣裳的老太太叹着气,她的头发已经全白了,用一根蓝布巾包着,手里拄着一根枣木拐杖,拐杖头被磨得光滑发亮。她用拐杖轻轻戳了戳地上的长发,脸上满是担忧,“老周家的事都过去三年了,咋还不消停?这是又要出事啊。”“是啊,前阵子才刚平静下来,这咋又冒出来这些东西?”旁边一个扛着锄头的中年男人接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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